腦海裏飛快閃過厲斯寒說過的話，沈璃身體立即變得僵硬冰冷，驀地睜開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俯視著她的男人，“你想要幹什麼？”
看到女人瞬間變了的臉色，男人嘴角緩緩綻出一絲笑容。
笑意卻沒有到眼底，反而看著莫名的冷冽，凍得沈璃驀地又打了個冷顫，她用盡力氣咬緊下唇才沒有把唇間的顫抖溢出來。
“你說呢？”
男人不答反問，視線犀利地緊盯著床上瑟瑟發抖的人。
語氣出奇的溫柔，也出奇的......駭人。
厲斯寒表麵上越是平靜就代表著他越是生氣，他俊美的麵容雖然沒有一絲情緒，但這往往也就代表著他的怒氣已經達到了峰值。
看著男人嘴角殘酷的笑意，沈璃原本就蒼白的臉，血色全部抽離，渾身都在顫抖著，心裏熟悉的恐懼短短幾秒席卷了她全身，一如三年前一樣。
她緊緊捏住顫抖手，死死咬住哆嗦的嘴唇，想告訴自己不要害怕，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
可深刻在靈魂中的恐懼害怕時過了這麼久都不能被抹去的，她連靈魂中都帶著無法被抹去的驚恐。
“......不要傷害我的家人。”她幾乎是顫抖著音調才完整地說出這句話，眼珠子機械地轉動著。
明明被冰凍住的是靈魂，她卻連身體都變得像是一台廢舊的機器一般破破爛爛，表麵上雖然看著還完好無俗，骨子裏卻早就如廢墟一般荒蕪寸草不生。
厲斯寒眼神輕蔑，看著沈璃的目光陰惻惻的，沈璃活在這世界上隻要有一點舍棄不下的東西，那他就能隨時利用這點東西掌控住沈璃。
臥室裏突然變得很安靜，詭異的氣息緊緊將沈璃包裹住。
她抬頭看著麵前的男人，眼眶忽然酸澀起來，長睫顫抖著沾染上了淚花，再一次哆嗦著幹澀的唇瓣向男人求饒，“厲斯寒，我求你，放過我的家人，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話還沒說完，這一句像是踩到了男人的雷點。
麵前男人的眼神倏然變冷，猛地抬起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嗤的一聲冷笑，“放過他們？那誰來放過我？”
他幾乎是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來這句話的，俊美無儔的麵容再不複剛才的平靜，漆黑深眸裏的戾氣橫生，像是恨不得把沈璃撕的爛碎。
沈璃被逼問的眼睛越發紅的厲害，連下巴上傳來的巨痛都感受不到。
眼睛觸及到一雙猩紅的眼，她心頭猛地一跳，急忙垂下眼睛不知是不想自己憋在眼眶裏的眼淚被男人看到還是在看到那樣赤紅的一雙眼後落荒而逃。
他說，誰來放過他，這是......什麼意思？
她連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了，還會在乎誰呢？
“說話沈璃！別像一個裝聾作啞的啞巴一樣不說話！” 男人咬著牙，胸腔裏燒起了怒火，手中捏著女人下巴力道不由自主地加大，最恨她這一副什麼都在乎的樣子。
沈璃麵白如紙，眼底露出莫名的驚恐。
她不懂男人話裏的意思，也或許是被他傷害的次數多了不敢再去想他話裏的意思，隻覺得心裏異常的慌亂，莫名的慌亂，不知道他又在耍什麼花招。
厲斯寒猛地抬起沈璃的下巴，強迫她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兩人之間的距離刹那間不到一公分，沈璃都能看到厲斯寒臉上細小的絨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