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的是,自己根本沒主動招惹此人,卻被此人逼得走投無路,隻能投靠敵國。
怕的則是,此人總是在自己毫無防備的時候,突然施展殺招。上次偷襲芙蓉島,讓自己名聲掃地。這次又差點把自己堵在招遠寨的官廳裏,大卸八塊。
而下次再與此人交手,楊行彥真的不敢確定,自己能有幾成機會報仇雪恨。卻很擔心,隻要自己稍不留神,便又會被此人半夜掀了被窩兒。
“關鍵,關鍵是那個火雷彈。姓韓的沒啥真本事,所憑不過是舍得扔火雷彈。如果你能通過嚴、楊兩家的關係,弄到火雷彈和火藥的配方,就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見楊行彥好像不再回頭張望,楊雲卿想了想,再度喘息著提醒。
這才是他沒有立刻將楊行彥拋棄的最大原因。
策反了楊行彥之後,他立刻說服對方,將登萊水師的一批造船工匠,從海路押送去了南京(北京)。奉命同行前去遼國幫助大遼訓練水師的低級將校,也有四五個。
眼下楊行彥的利用價值,已經遠不如先前。特別經曆了今夜的慘敗之後,此人對遼國來說,更是可有可無。
但是,楊行彥背後的楊家和嚴家,卻仍然是兩處“金礦”。如果能通過這兩個家族的大宋官員,得到火雷彈實物和具體的火藥配方,楊雲卿就為大遼立下了不世之功。回去之後,恐怕地位直追當年的韓匡嗣。(韓匡嗣,遼國的漢官。起初因擅長醫術而得寵。後因攻打大宋有功,封燕王)
“我,我已經努力去拿火雷彈了!”楊行彥也知道,經曆了今夜慘敗之後,自己必須展示出新的利用價值,才能有機會平安被遼國接納。所以,一邊策馬加速,一邊喘息著解釋,“楊家和嚴家,如今都分成了兩部。一部分準備走海路投奔大遼,另外一部分跟前者劃清了界線,繼續效忠大宋。為了取信大宋官家,他們還殺了兩個嫡子明誌。所以,即便留在大宋這支,現在能接觸到火雷彈的秘密,也不敢輕易偷出來給我。”
這也是他的小聰明,不一次性把壓箱底的東西全都交出去,以免被遼國行人司榨幹指揮,立刻當成棄子。給楊雲卿留一點念想,也給自己留一點兒依仗。
楊雲卿把他玩在掌心這麼多年,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當即,冷笑著撇嘴,“那你可得抓緊了。不瞞你說,大遼行人司派來南麵公幹的,可不止某家一個。萬一被別人拔了頭籌,你……”
一句威脅的話沒等說完,斜刺裏,忽然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卻是七八名騎兵,沿著小路斜插而至,恰恰堵在了下山主路與官道的交叉口。
“整隊,一起突出去,他們比咱們這邊人少!”不用細看,楊雲卿也知道來者不可能是楊行彥麾下的那幫廢物,果斷停止了威脅,扯開嗓子高聲命令。
話音落下,他自己猛地拔出了鋼刀,帶頭猛衝。楊行彥見了,也把心一橫,舉刀緊緊跟在了他的身後。x33xs.com
二人本以為,身邊的弟兄和親兵們,會一擁而上,憑借人數優勢,殺開一條血路。誰料,身後卻隻傳了寥寥兩三聲回應。
愕然扭頭,卻發現,八個背著黃金的親兵,直接跑掉了五個。六名半路收攏的將校,則一個不剩,全都拔馬衝向了黑漆漆的曠野。
五個打八個,怎麼看都沒速戰速決的可能。然而,沒等楊雲卿和楊行彥兩個改變對策,堵在交叉路口處騎兵,已經果斷策馬加速,迎麵朝著他們兩個衝了過來。“下馬,投降不殺,隻抓楊行彥一個,餘者不問!”
“軍爺饒命,我不是楊行彥,我是他手下的都頭李文斌!”楊雲卿不愧為大遼行人司的精銳,謊話張口就來。
話音剛落,背後卻忽然有刀光閃爍。同時,楊行彥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他就是楊行彥!軍爺,我願意棄暗投明!”
“狗賊,啊……”楊雲卿想要招架,哪裏還來得及,馬屁股上吃了一刀,被驚馬帶著,加速衝向了對麵殺過來的追兵。
再看那楊行彥,一刀過後,果斷撥轉坐騎,在最後三名親兵的保護下,衝進了黑漆漆的曠野。
唯恐追兵不放過自己,他緊跟著,又一刀割斷了一名親兵背後的褡褳,“軍爺饒命,金子,楊行彥的金子全部歸你。撿得晚了,肯定會便宜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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