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關先生令我魂牽夢縈(1 / 3)

城門樓的黃沙終止一刻,二力推門進了我病房,他站在距離我五六米的位置,故意咳嗽了聲,我沒回頭,將窗子完全推開,撲麵而來的風席卷著黃沙,細碎的石礫割得皮膚生疼,“粉粉被關押了,是嗎。”

我聰明,他意料之中,連眼皮都沒掀,“關押在東郊的廢棄倉庫,州哥的吩咐。”

我抬起手,觀賞有些褪色的指甲,“是死是活。”

“死不了,不招供。”

我嗤笑,粉粉不是逆來順受的潘曉白,縱然如她,在死亡麵前也會出賣主子,何況不安分且忌恨掌控者的粉粉,她表麵順服,內心恨不得一腳踢飛大房,文嫻實屬走眼了。

“良州怎麼說。”

“州哥不管,他對孟小姐連一絲情意都沒有,我才來請示程小姐。”

“留著,使勁折磨她,你們漢子多,她那麼粉嫩,脫光了不饞嗎?”

二力低頭不語。

我瞧了他一會兒,眉毛都浮著笑紋,“喲,你還真不動心呐,家夥不行,還是看不上眼?”

我極少和祖宗身邊的人如此大尺度玩笑,二力一本正經說,“一天是州哥的人,做鬼也是,以下犯上的事,我不幹,他們也不幹。”

黑老大的麾下,很需要一批愚忠的馬仔,替罪,做死士,往往歸於這一類必定不會生二心,祖宗確實器重二力,他名下不少大生意都是二力管,說句難聽的,他想扣油水,易如反掌。

“讓人生不如死的方式,你比我懂,全用給她就是了。等她扛不住了,再通知我。”

二力終於肯抬眼,“沈太太沒那麼容易被擊倒。”

“誰不是呢。”我偏頭撩發,似笑非笑,“我像是能倒的嗎?”

他複而又垂頭,“不像。”

“這不得了?我倘若不倒,也不會在醫院躺著,這世上不計其數的男男女女,看似了不起,實際都有軟肋,捏住就是,捏不住,怪不得自己輸。”

二力不吭聲,他摸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隻一句話,讓那邊留口氣。

他掛斷後朝前走了兩步,“程小姐與張世豪,在州哥來之前見了一麵。”

我眺望城樓之上一排掉渣的紅磚,偶爾有兩隻白鴿棲落,雪白如珍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晃人眼目,“你想問什麼。”

“複興7號提前一周登陸東北,在月底。”

複興7號。

我身子一抖,極力壓製著喉嚨的顫音,“你從哪聽說。”

“沒有不透風的牆,張世豪在東三省有多橫,背地裏栽他的人就有多急。”

話鋒不對勁,似乎矛頭指向了我,我確有此意,幫張世豪暗中托一把,因此我不能敗露,納入目標都不行,我急忙撇清關係,“我不曉得,我不是你這條道上的人,他極少在風月場露麵,我那點渠道,都摸不著他。”

“程小姐如果有法子打聽,為州哥出點力,您位置坐得穩當,何不錦上添花呢。保不齊這種路數鏟除沈太太,比利用孟小姐扳倒更有把握。”

誘餌甘甜,誰都想嚐,它沒滋味,對方也不會拋出來釣人,可有沒有那份福氣富貴的嘴巴,我還拿不準,曾經,祖宗想要什麼,我能辦的幹脆沒眨過眼,如今,他與張世豪廝殺,我不得不掂量結果於我的利弊。

風愈演愈烈,幾乎看到了龐大的旋,我放下扳手,合攏了窗,澄澈的玻璃被黃沙侵蝕得模糊混沌,視線中一片迷茫。

“碼頭有反常嗎。”

二力說沒,一切照舊。

哈爾濱港,是複興7號登上東北唯一的著陸點,這麼大的買賣,整個國內的販毒市場舉世矚目,眼瞅至多不超過十天,不聞一絲風吹草動,絕無可能。

東北的黑社會一日不除,秀麗江山便是千瘡百孔,可惜,白道的沒本事斬草除根,當官的道行夠,誰也不想身先士卒,哪有人不怕死呢?亡命之徒可是真刀真槍拚的,條子不甘心,放一把把烈火焚燒,眼睜睜又看著它熄滅,再長出的比先前還茂盛,久而久之,明白鬥不過,大混子甚至淩駕於王法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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