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必要,兩府甚至可以將整個河淮地區的村寨城池都縱火燒毀,將漢民都驅趕到河東、河北等地,或者直接屠殺一空,可以將整個河淮地區都變成千裏無一人、騎兵部隊可以肆意縱橫馳騁的荒蕪戰場。
認清楚京襄水軍的優勢,淮川就從來都不是必守之地。
京西諸將也早就做好戰事失利,就將守軍撤出、縱火燒毀淮川城的打算。
不過,誰能想到對京襄渡淮兵馬的攔截,潰敗會來得那麼突然。潰敗發生天暮之時,大部分潰兵受阻於湧金河,在夜幕下就像無頭蒼蠅,驚惶往淮川城逃去;淮川守軍也壓根沒有來得及撤退,退路就被京襄軍封鎖住。
京西集結兵馬攔截京襄渡淮兵馬直至潰敗發生,直接傷亡僅四五千眾,這是完全能夠承受的,畢竟陣斬京襄精銳也將近兩千,這是他們事先就頗為期待的交換比。
然而此時卻有近兩萬兵馬被圍困在淮川城裏插翅難飛,卻是京西諸將絕無法輕易割舍的心頭肉。
在兩年殘酷的對峙作戰之後,京西兵馬都總管府經過兩年休養生息,好不容易將常備兵馬規模重新擴大到八萬人眾。
要是初戰就損失掉逾三成兵力,接下來還要怎麼守禦許、陳、潁????????????????三州?
再一個,潰敗傷亡,一般說來都是新兵新卒居多,隻要武吏軍將以及久曆血戰考驗的老卒大體能保存下來,不遭受大的損兵,這時候補充新卒進去,休整一年半載,差不多就能恢複戰鬥力。
隻要京西後續不需要承擔繁重、殘酷的戰事,從河東等地調集足夠援兵助守許陳等地,京西諸將所部倘若都能相對均勻的損失三成兵馬,也不至於叫仲長卿等如此焦慮。
這一次,他們主要將領基本上都成功逃脫出來,沒有誰直接陷落於戰場之上,但仲長卿與孟介等將,其部有七八成以上的老卒及中下層武吏,在混亂中都逃去淮川,此時被圍困於淮川城中。
要是不能成功接應淮川守軍南撤,仲長卿、孟介等將即便能從許、陳、鄭、潁等地軍戶新征上萬新卒入伍,但沒有足夠多的中下層武吏、老卒作為支撐,戰鬥力會下滑到何等慘烈的地步?
不要說其他,單是補充的新兵,想要將兵甲補全,可能都要等上三五年。
難不成指望其他將領會將麾下追隨多年的武吏軍卒及老卒割出來一部分出來?又或者指望其他將領讓麾下的將卒分出一部分鎧甲出來?
京西諸將領間,可沒有這麼和諧友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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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勝軍渡河主力優先部署於湧金河沿岸,也是先修築湧金河沿岸的營壘,直到這時才抽調三千輜兵,在數千步騎的掩護下,抵近淮川城修築連營。
連營也是從正對城門的小營著手修起,先以車陣封鎖城門外側,再開壕溝、修造柵牆。
淮川城南城門距離淮河僅五百餘步,臨河也有淮河沿岸僅剩不多的一段長堤,主要防止淮川城牆受到洪水的衝擊。
南城外的陸地太過狹窄,絕大部分都處於城中投石機的攻擊範圍之內,沒有修造營壘,而是以兩座狹長型的車陣從東南、西南方向,貼著長堤楔入到南城的正麵;在車陣的外側修築營壘及棧道碼頭。
又由於南城門乃是守軍唯一沒有用土木砂石徹底封死的城門,還額外在長堤外側的淮水之中下錨駐泊兩艘樓船加強封鎖。
連營初成規模之後,除了一部分靖勝軍精銳甲卒外,更多是調諸路輪戍兵馬填進來。
雖然一般說頂著敵軍的箭石,附城強攻傷亡不會少,但外圍營寨紮穩固了,又有精銳撩陣防犯守軍出城反攻,攻城兵馬即便承受不住太慘烈的傷亡,中途發生潰逃,也不會引發連鎖反應,整體的傷亡規模也就能得到有效的控製。
徐懷駐足站在四裏開外的一座土台上,眺望灰撲撲的夯土城牆,左右的樹木已被砍伐一空,顯得格外的荒涼——
在土台的南麵,有一個小村落,大部分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