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王太醫點點頭,拿出五隻白『色』瓷碗,放到房間中央的桌子上,一字排開,又拿出一把匕首,柄朝外,置於第一個瓷碗上:“郡主請!”
沈璃雪緩步前行,長長的曳地長裙高貴,華麗,輕拂過光潔的地麵,來到小桌前,纖纖玉指輕輕拿起那把匕首,鋒利的刃在明亮的燈光下閃爍點點冷光。
見沈璃雪拿著匕首向手上劃去,雷洪陰沉的眸中浮現一絲詭異的笑,陰冷的目光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他知道沈璃雪年齡最大,會第一個滴血,就在那隻匕首上做了點手腳,隻要匕首劃破她的手,她就必死無疑,至於她死亡的原因,他也早就想好了,絕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在雷洪陰森,冰冷的目光中,鋒利的匕首觸及沈璃雪白嫩的肌膚,沒有劃出傷口血痕,而是突然停住。[
沈璃雪抬頭看向王太醫:“我們四人,怎樣湊出沈采萱的血?”
雷洪緊緊皺皺眉,厲眸中閃過幾絲不耐與憤恨,廢話真多,早知如此,就讓王太醫說隻用他們姐弟四人的血。
王太醫嗬嗬一笑:“你們姐弟四人,每人滴四分之一,滴滿這個瓷碗,即可代表采萱小姐!”
沈璃雪點頭看向瓷碗,前四隻瓷碗碗壁十分幹淨,第五隻瓷碗內標了刻度:“王太醫真是有心!”
王太醫笑著捋捋胡須,他標刻度是為示公平,也讓戲演的更『逼』真:“郡主過獎!”
“王太醫,盈雪懷有身孕,燁磊年齡尚小,是不是不太適合多滴血?”沈明輝緩步走到桌邊,望著第五隻瓷碗的深碗底,輕輕皺眉。
王太醫望望小臉稍顯圓潤的沈盈雪,以及個子小小的沈燁磊,沉『吟』道:“這……確實不太適合!”
沈璃雪冷笑,滴血之人是她,沈盈雪,沈采雲,沈燁磊四人,沈盈雪姐弟不能過多滴血,豈不是讓她和沈采雲將沈采萱那份血滴出來,身患重病,『性』命攸關的緊急關頭,沈明輝還是向著那一對兒女,真是有夠偏心。
沈采雲也變了臉『色』,一雙美眸悄悄的,狠狠的瞪了沈明輝一眼,滴血是為救他的命,他還如此偏心,這個爹真讓人徹底絕望。
沈璃雪挑眉看向沈明輝:“沈丞相,咱們早就說好,您的一百萬兩黃金隻能換我一碗又四分之一的血,不夠的份,我可概不負責!”
沈明輝緊緊皺起眉頭,眸中閃著濃濃的不悅,這個逆女,真是斤斤計較!半點兒都不懂得體貼人!
“爹,我身子也弱著,滴一碗又四分之三的血,肯定會昏『迷』!”唯恐沈明輝讓她包下那四分之三的血,沈采雲也急忙開口拒絕。
沈明輝平時非常寵愛沈盈雪,沈燁磊,就沒怎麼關心過沈采雲,『性』命攸關的關鍵時刻,正是沈盈雪,沈燁磊回報他的疼愛,關切,鞏固父女,父子關係的最佳時機,哪能躲在一邊,看她這不受寵的女兒盡孝道。
沈明輝眉頭皺的更緊,憤怒的目光掃過沈璃雪,沈采雲,不孝女,不孝女,一個個的,就知道唯利是圖,自己是她們的親生父親,讓她們多獻點血而已,她們居然找各種理由,推三阻四。
“璃雪,采雲,你們也看到了,盈雪,燁磊確實不適合多滴血,你們都是親姐妹,就不能互相幫幫忙?”沈明輝強忍了怒氣,沒有斥責沈璃雪,沈采雲,改走溫情路線,以親情感化她們。
“這……”沈璃雪故做為難的望望第五隻瓷碗:“那碗不小,我有些氣血不足,再滴半碗血進去,怕會頭昏……”
沈明輝看著沈璃雪點漆般明亮的眼眸,白裏透紅的美麗小臉,紅潤晶亮的指甲,咬牙切齒,這也叫氣血不足:“我已經準備了極品好『藥』,滴血後立刻服下,絕對不會頭昏!”
沈璃雪蹙了蹙眉:“是『藥』三分毒,氣血虛弱時吃大補的『藥』,會傷身體!”
沈明輝咬牙切齒,他都已經放低姿態了,她們居然還不知足,什麼父女親情,全部都是空談,她們一直都在唯利是圖,想方設法敲詐他這個父親:“同是姐妹親人,你們就不能幫幫忙!”[
“這……”沈璃雪故做為難的思索片刻:“滴血之事,事關『性』命,我們不敢輕易應下,能不能讓我們考慮考慮?”
“你要考慮多久?”沈明輝陰沉著麵『色』,冷冷望著沈璃雪!
“不會很久的,先讓盈雪小姐和燁磊公子滴血吧!”沈璃雪將匕首放到了瓷碗上。
沈明輝求人滴血,態度囂張,好像給他滴血是理所應當,不給他就是天理難容,嗬嗬,這個極品爹,真是渣到了家。
沈明輝緊緊皺起眉頭:“盈雪,你先滴血!”
沈盈雪狠狠瞪了沈璃雪一眼:“郡主,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父親生養你不容易,你連這點血都不願意滴給他,真是不孝!”
沈璃雪挑挑眉:“沈小姐,請注意你的用詞,我和沈丞相之間已經沒有父女關係了,沒義務再多滴血給他,沈小姐深明大義,孝心感天,又受盡沈丞相的寵愛,不如就多滴點血,表示表示孝道!”
“你?”沈盈雪氣的咬牙切齒:“我懷著身孕,不宜過多失血!”
不過是穿了身漂亮衣服,封了個郡主的虛名,她就以為自己有多尊貴,讓她多滴血是看得起她,她居然推三阻四,不識抬舉。
沈盈雪橫了沈璃雪一眼,嫋嫋婷婷的走到小桌前,纖纖玉指伸向匕首,卻在觸碰到的瞬間被雷洪拿走,換上另一把匕首。
見沈盈雪疑『惑』的望向他,雷洪嗬嗬一笑:“這把匕首薄鋒利,刃薄,劃開的傷口極小,疼痛感也少,很適合你這樣的貴族千金!”
“多謝舅舅!”沈盈雪微微笑著,拿起匕首,冷寒的匕首在燭光中散著森森寒意,看著那薄薄的刃,劃出傷口時,肯定鑽心的疼,她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手中的動作頓了頓,刃在小手上比劃著,卻沒有劃下。
王太醫皺皺眉:“沈小姐,怎麼了?”
“王太醫,劃傷後,不會留疤吧?”沈盈雪好看的眉頭皺了皺,她的手那麼漂亮,那麼完美,如果留下疤痕,就毀了,剛才她隻顧著嘲諷沈璃雪,都沒想到這點,輪到她滴血了,她猛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王太醫捋著胡須輕輕一笑,拿出一瓶『藥』舉至沈盈雪麵前:“這是極品傷『藥』,再重的傷,再大的傷口,敷上後,保證不留半點傷痕!”
“好!”沈盈雪高懸的心微微放鬆,硬著頭皮將匕首刃貼到嬌嫩的肌膚上,手臂輕輕顫抖著,遲遲沒有劃下去:“王太醫,手被劃破,會不會很疼?”她是嬌貴的貴族千金,最怕疼了。
“有一點兒疼。”王太醫接過匕首,嗬嗬一笑:“如果掌握了正確的劃傷方法,就不會疼,比如,這樣!”
鋒利的刃飛快的劃過沈盈雪的小手,伴隨著她的驚聲尖叫,一道傷口驚現,鮮血瞬間湧了出來,一縷一縷,滴向瓷碗。
“爹,疼,好疼!”沈盈雪哭泣著,美眸中盈滿了淚水,纖細的身體微微顫抖,扶風若柳,楚楚可憐,早知道滴血這麼疼,她寧願在雅容閣住一輩子,也不會回來相府。
沈盈雪手疼,沈明輝心疼,若非『逼』不得已,他也不願讓她滴血,等他病好了,一定會補償她:“再忍忍,忍忍就過去了!”
王太醫低了頭,不看她的表情,心中非常不悅,隻是劃個小傷口,最多是輕微的疼痛,哪會疼的這般撕心裂肺,這青焰第一美女,真是嬌貴!
雷洪看著那把有問題的匕首,微微皺眉,第一個滴血的變成了盈雪,匕首也換成了正常的,當眾再換回來,肯定會惹人懷疑,如何才能悄無聲息的算計到沈璃雪?[
悄悄抬眸看向沈璃雪,卻見她眼眸半眯,微微朝著他的方向,甚至,連那微笑的目光都在看著他,眼眸如琉璃般清透,瞬間洞察一切。
雷洪心底忽然一驚,仿佛心中的秘密被她窺視。
沈璃雪無聲冷笑,那把匕首,果然有問題!
她拿到匕首時,發現匕首的刃比身的光澤暗些,心中起了懷疑,就故意與王太醫,沈明輝說話,拖延時間,暗中觀察著房間中的每一個人。
雷洪的目光,有意無意的總是停留在她的匕首上,她便試探著讓沈盈雪先滴血,他果然沉不住氣,急急忙忙的換掉了匕首。
王太醫劃的傷口恰到好處,傷口小,血『液』多,不消片刻,就滴滿一小碗血,快速給沈盈雪上『藥』,包紮好傷口,丫鬟們扶她坐到一旁喝補血的好『藥』。
沈燁磊慢騰騰的走了過來,他是個孩子,心直口快,又高傲慣了,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手被劃破時疼痛,他破口大罵:“你這個死太醫,會不會劃口取血,疼死小爺了!”
王太醫一張老臉紅一陣白一陣,在宮裏行醫多年,治愈重病無數,雖然會被訓斥,卻從未被人這般侮辱的痛罵過。
“燁磊,不得無理!”沈明輝瞪著他,沉聲怒斥。
“我說的是事實!”沈燁磊趾高氣揚,相府嫡子的傲嬌與霸道盡顯:“你看看我的小手,本來就不大,他卻劃了這麼大一個口子,能不疼嗎?”
目光轉向王太醫,沈燁磊傲然道:“庸醫,你可一定要盡心盡力了,治不好我爹的病,小爺一定要你好看!”
王太醫陰沉著臉,沒有說話,擠血的大手猛然加重,疼的沈燁磊嗷嗷叫:“笨蛋庸醫,動作輕點,疼死了小爺,讓你賠命!”
“燁磊,住口!”沈明輝陰沉著麵『色』,厲聲怒斥,王太醫是來給他治病的,他的兒子毫不知禮的厲聲教訓人家,太過份了。
“不說就不說!”沈燁磊撇撇嘴,小腦袋微昂著,鼻孔朝天,傲嬌無限。
母親說他是相府嫡子,將來的相府之主,一定要小從培養相府主人的氣勢,震懾別人,他一直都在朝這方向努力,用自己的霸氣,震懾了不少人呢。
沈燁磊嘴角輕揚著,洋洋得意,自己長大後成為相府之主,肯定不會比爹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