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平均情商隻到幼稚園的兩隻(2 / 3)

沒有誰是傻子,亦不是誰都願意被愚弄,之前無相的辦法於她而言隻是雞肋而已,所以她想刷他們的好感之前,或許……該極力挖掘出他們的優點,從心而生地對其產生好感,與其相處。

攻心前,亦必煉自心。

“子嬰,你前半生克已忍耐,滅痛滅性,無欲則剛,但實則……祖母卻不覺得這樣才是解脫,真正的解脫祖母老了,也教不了你了,唯有你自己去悟,去痛,去喜,去哀,去憐,去愛,方能不妄白受這一生的顛簸路途。”記憶中祖母那張冷硬而嚴肅的麵容在說這一句話時,卻布滿蒼桑與心疼。

悟徹人根證大道,宏誌方能登雲城,悟徹人根證大道,宏誌方能登雲城,她默念了一句話兩遍,心中頃刻間已有了答案。

憶起來到異世之後,她所遭遇的,她所遇到過的人,有過的受傷、遺憾、真誠、炙熱、糾纏、痛苦……其實她是有觸動有感覺的,但壓抑與克製已成了她的本能,已忘記了自己那一顆逐漸蘇醒過來的心,沒緣法,轉眼分離乍,赤條條,來去無牽掛……或許她已經做不到了。

“從這一刻起,我也會認真地看著你的。”虞子嬰抬起臉,她的眉眼生得極好,是那種精致到恰到好處的長相,或許因為尚含苞末成熟到綻放極至的漂亮,所以給人感覺並不咄咄逼人,反而有一種恬靜的感覺。

惰想若世上當真有神的話,創造天女時肯定毫不猶豫地選擇她的五官和臉作為標準模型,可惜的是她卻將這樣好的資質浪費了,時常板著一張臉好似一個小老頭似地,神色暮靄,堪破世間一切的姿態。

但此時,她的神色眉態間終於有了一種屬於她這種年紀該有的稚嫩懵懂認真,她一雙黑漆漆如枯井古波的眼底終於除了黑霾重重的“黑”之外,有了別樣的生機。

她願意拿心換心,而不是將他們的一切當成一組數據來分析。

“從今日起,我們就來比一比看看誰先擁有人世間的感情,看究竟你跟我無情的人是誰。”虞子嬰脆生生地撂下話。

惰聽了她這完全是孩子氣,甚至比那孩童向父母要東西時更天真的神態時,竟失笑地想搖頭,但實則心底卻因她那一句前所未有認真的話而心顫如弦撥一聲,久久回音難彌消。

——一時睿智殘酷得令人心驚,一時卻又天真質樸得令人……無語,她如此多變而矛盾,真讓人不知道該拿哪一麵來待她才最恰當。

“輸了如何,贏了如何?”他此刻也擺不出之前那腹黑陰險模樣了,鬆開她後,懶懶似無骨地偏頭睨著她,那微抬的下頜輪廓與秀挺鼻梁、優美的麵部線條輪廓相輝映,令他本就雌雄莫辨的姣好的模樣更添幾分夜間雪魅惑世之態。

不等虞子嬰回答,他又拿出包容玩劣兒童般好脾氣的態度道:“這種事情都能拿來賭,不得不說,你很有想法,但具體如何實施呢?”

這件事情其實對惰而言隻有好處並無壞處,他本就想拐虞子嬰來他身邊,能讓她對他有感情自然是好的。

具體方案?虞子嬰一愣,表示還沒來得及想,但人與人想要增加相互好感,第一件事情不都是從彼此了解與溝通開始的嗎?

“不如我們說點什麼來增加彼此的認識吧。”虞子嬰考慮了一下提議道。

“唔~”懶這人身子骨贏弱,能坐便是不會站,能躺便是不會坐的,於是他挑了一塊兒毛氅好的地方斜斜地躺下,腦袋無恥枕在虞子嬰腿上,並且很理所當然地將她拖長垂地的狐氅扯一截蓋在自己腰腹間,當然右手仍舊不忘握著她主動送來的小手。

——這一和好便不要臉的行徑已經讓虞子嬰覺得之前或許自己在算計他的時候也被他順道算計了一把。

“要說些什麼呢?”惰懶長的聲音響起。

虞子嬰一時也想不到什麼好話題,便循序漸進地問道:“你的父母呢?”

“嗬,也就你這直腸子才會這樣問人,那你的父母呢?”惰嗤笑一聲。

也是,一看惰如今這墮落得連找同伴都上趕著的境遇,哪裏還會有什麼親人在世上,這話若是問到一個心理脆弱意誌薄弱的人,分分鍾地切腹給她看!

虞子嬰倒是多少聽出惰話中的不高興,這倒是新鮮事兒,他平時都是那種很會隱藏自己情緒的人,這次倒是很直白地跟她展示了他的不高興,這算是一件進步的事吧。

於是,虞子嬰也很老實地回答:“我一出生就沒有父母了,我是五弊三缺命數。”

“……”本就是故意難為她的話,卻被虞妹紙這麼老實認真的回答還回來,惰感覺心口一噎,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沉默了一會兒,他便用一種無所謂的口吻道:“真巧,我也是一出生便一無所有了,從前聽那渾人說,我是被一頭母狗喂著才活到他來的呢。”

他眸色比月光更涼,靜靜地眺望著波光粼粼的海平麵,但眼角餘光對觀察著虞子嬰對他那一句他被母狗喂養過的事情是何神色。

“我喂的是人奶。”虞子嬰頓了一下,帶著一種“我比你高”的優越感,鄭重道:“而且是一個年輕的頭胎少婦。”

惰聞言嘴角微微一抽,這種事情有這麼值得炫耀的嗎?“年輕”跟“頭胎”四字,她生生加重了幾個音階。

……他挑了挑眉:“之後我在那頭母狗死後,將其吞食掉了。”潛下之意,你總不能將你的頭胎少女給吃掉吧。

不知何時話題變成了幼稚的攀比,且內容各種喪失無下限。

少婦她當然不可能吃掉!虞子嬰總覺得跟他談話屬於那種話不投機半句多,懷柔政策宣告結束,便想摔開他的手。

可惰這家夥食味知髓自己又摸上來捏住她的小手。

這是他第一次握小姑娘的嫩手,從不知少女的手摸著是如此舒服,“手如柔荑”倒也不假,這比起那手心捧著把玩的那些羊脂暖玉觸感更美好,一時便不自覺上了癮。

內心蠢蠢地猥瑣的惰,麵上卻一派衣冠禽獸道:“當時師兄得知此事的模樣很好笑,他厲聲厲色教訓我說,人之所謂人,是知尚知恩,唯畜生才會做這種恩將仇報之事,你知道我當時怎麼說的嗎?”

虞子嬰並沒有回答他是怎麼說的,而是將他的想法道出:“你當時是否覺得將它食之與它一體後,便能令它在你的身體內複活,你活著時它便也活著。”

“……嗬,你當真了解我啊。”惰無意義地幹嗬笑一聲,眼神略為複雜地瞥向她,小時候幹這事覺得很狂霸傲狷,如今回頭一看,特別是聽著別人如此直言不諱地道出他當時那不知所謂心思,這種感受……略丟臉。

他說她了解他,當然了,這種中二過激蠢事她小時候也妥妥地幹過,以想法推想法,那不就是一覽無遺地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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