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為美人赴湯蹈火(2 / 3)

虞子嬰僅在他那舒展著誘惑四肢,荷爾蒙濃鬱散發的一極棒身材上停駐一秒,便若無其事地瞥開眼,全無異樣。

這令怒嘴角的笑意僵了僵,心底談不上是挫敗多點,還是對自己如此幼稚的行為好笑多一點。

“去找鹿巫。”虞子很快便作了決定。

怒略感意外地彎了彎眸:“不找他們了?”

“既是意外觸碰到陷阱,除開惡意的針對,保存自己想必無礙,況且……我並非他們的保姆,事事將他們護於掌挾之下,他們始終會如幼雛軟腳。”虞子嬰道。

實則虞子嬰沒透露的是,華鋣雖肉腳,但他到底是殺手聯盟培育出來的品種,豈非隨便讓人宰割掉了,而司雖幼雛,但他真實身份則是七罪之一的貪食,雖目測不懂武藝,卻絕非什麼手無縛雞之人,相反看他啖獸食生肉那凶相畢露,該擔心的究竟是他還是別人,還需商榷一番。

怒聽完不置可否,倒是好奇地問道:“何為保姆?”

虞子嬰一頓,攏眉想了想,用不確定地語氣翻譯成九洲大陸人能通的形容詞:“……奶媽?”

噗——

——

由熟手熟路的怒去血浴池去重新開啟機栝,虞子嬰再次忍著不適,屏息閉眸,用意識探知入了浴中。

池底有一個太極圓洞,開啟後僅供一人穿過,他們相繼而過後,便落入一汪乳白的水中,順著一股熱浪被衝流至一段距離,待水勢一弱,隨著水度越來越矮,兩人被推至了一淌水池淺灘處。

虞子嬰經此一衝,頭上身上衣上染上的血都幾近幹淨,隻剩一身水汽與淡淡的鐵鏽腥味,而怒早便知道此處有水,便帶了髒衣一道穿過來,此時情況與虞子嬰差不多。

兩人都天賦異稟,這種程度的濕衣潤氣一運氣震散幹燥了。

虞子嬰剛緩了一下神,便覺四周有一異,一看之下怔愣了半晌。

但見淺水灘上一眼看去,白森骸骨一累一累,有著衣破布的,有斷肢碎腰的,人僅剩一顆頭顱空洞的……浮水上,竟累積了成千上百的屍骨。

她剛看入神,隻覺風氣眼前便一黑,一隻蒲掌大手遮了她眼,欺貼於耳唇濕潤的優美嘴唇陣陣輕言吐息:“別看了——又不是什麼優美賞心之物,你連瞧我裸體都僅停頓一秒,偏生對這種古怪之物情有獨鍾嗎?”

——到底還是在為之前傷了男性自尊一事耿耿於懷。

虞子嬰掰下他的手掌,卻被他反握一抓,她亦不理他,眸色幽暗深邃的冰眸似不解:“若是一般的骸骨我倒是不在意,可那些骸骨……骨上沾粘著血肉,不似自然腐蝕造成,而似……”

“而似被刮盡了皮肉剔了骨,是麼?”怒慢悠悠地接了她的話。

虞子嬰一聽,恍然道:“嗯,骨上肌腱剔盡,唯有頭部保持著原貌……”

“走吧,找到那個叫鹿巫的,想必一切都能夠真相大白了。”怒猿臂摟住她腰間,將她攜了起來,望著前方那紅光燒避,螢螢火汽熱浪滾滾時,眸色一深。

他想了想,猝不及防彎腰將虞子嬰打橫一抱,於臂腕間輕鬆地顛了顛,笑意似晴雲朗空的輕疏清狂:“當真是美人入懷,滿懷馨香軟膩,難怪這世上傳出那麼多隻愛美人不愛江山的風流奇聞段子,原來的確是這麼一回事啊。”

“你做什麼?”虞子嬰一隻手臂無意識搭於他脖頸間,另一隻手則抵於他胸前,探究的視線由下至上,落於他幽籟低笑張闔優美的薄唇。

“還以為你第一句定是要怒斥一句,薄顏嗔粉,似驚以怒地叫罵道:你這個登徒子究竟要做什麼呢,可如今這般冷靜寡淡的表情當真令人失望呢……”他裝腔作勢地失望搖了搖頭,可惜唇畔那久彌不散的笑紋卻不曾褪缺一份。

虞子嬰似被他拿捏著嗓音扮女子那般矯揉忸怩的扮相看愣了一瞬,看著那雙澄清愛笑的弦月眸,寡冷的眼眸似斟了一壺淺酒,終是為他蕩漾出幾分笑意,那極淺,極淺的弧度。

不笑則已,一笑則攝魂傾城。

那呆板森訥的麵容亦能笑得如此令人牽腸掛肚,怒眼眶微睜,突地興致極高地吆喝一聲,那笑意似要衝破淩霄亙古蒼茫四海九洲:“抱緊了,美人一笑,足以令世間任何男子為其赴湯蹈火!”

虞子嬰一聽,斂了笑意,本當他是滿腔風流蜜語,卻不想下一刻,麵對的當真是需“赴湯蹈火”才能解決的難題。

從淺灘朝前,那處有一條不加修飾的洞穴,一穿過洞穴,隻見前端火焰滾滾,紅光燒壁,開闊龐大的黑壁深穴內,通壁光亮灼目,即使隨便一點聲響便回音激蕩,下方熔漿飛濺似火鴉飛噪,冒泡似赤鼠亂竄,要想從此洞中順利穿梭,便腳踏熔漿上錯落點綴,被燒得通紅的斷石墩子。

可前方彎彎折折,一眼望去,竟看不出洞有多深、有多遠。

“等等——”虞子嬰一看,便知道怒想做什麼了,當即臉色微變。

怒卻將臂間收緊幾分,一言不吭,神色一片沉凝與專注,便躍身蹈入那片焰漿火海中。

當即溫度沒下限地上升,幾乎與烤炙無疑,火光熏染得兩人一片火紅,虞子嬰順著熱浪一看,隻聽嗤地一聲,一股黑煙於怒腳下冒出,他借力一瞬,便抱著她如蠻荒昆鵬展翅,一躍數丈之距。

周邊的沙石子時不時沿著峭壁咕嚕墜落,一墜入焰漿當即火光一炸,噗嗤一聲,星星火點四濺,怒抖動袖袍,伸臂一擋,將虞子嬰頭按入懷中,盡數替她擋了去。

強迫性被按倒的虞子嬰,聞到肉皮燒焦黑的味道,她表情怔怔地,繃緊的稚雪容顏,一隻手悄然緊攥著怒的衣襟。

她想起了當初在貪婪城的請神壇之上,他與貪婪兩人亦是如此不顧一切地護著她,那時她僅能如雛毛末褪的小鳥被他們藏在羽翼之下,如今轉眼三年至,時過境遷,但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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