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曾是滄海難為水啊(3 / 3)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體質較弱的舞樂雖然被冷水潑醒,可是他腦袋始終一片混沌,就像疲憊跋涉千萬,眼皮掙紮許久,才緩緩睜開,可視線內全是一片模糊,又等了好半晌才終於回過神來。

等視線清晰後,他呼吸微喘,從眉毛滴落的冰水浸入眼珠,卻不想正好看到那個一臉凶神惡煞的黑衣侍衛,正準備對著身旁的籽月動鞭子,他一愣,根本來不及考慮許多,氣息一亂,這一出聲便完全暴露了他男子的身份。

“咳咳……慢著,你們如此欺負一名女子算什麼本事,若要想用刑,咳咳……就朝我身上使!”

由於他臉上一直覆遮著一塊麵紗,即使濕水粘在臉上也沒有掉,牧驪歌他因為顧及玄嬰的關係,一直沒有對他們兩人進行受審搜身,所以直到這一刻都不甚清楚這兩個人的真實身份。

舞樂不懂得變聲技巧,所以他一開口,毫無疑問牧驪歌便懷疑了,便揚手令黑衣侍衛停下來,他抬步走上前將舞樂的麵紗一撕,刹時,便露出一張螓首蛾眉,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的絕麗麵容,他不由得微微失神一瞬。

接著,眸光便帶了幾分疑色,想了想,他開口叫安德才到書庫房去拿那些通緝要犯的畫像。

玄嬰知道關於舞樂身份一事絕對瞞不住了。

傻子!

她在心中怒罵一聲。

不一會兒,安德才拿來約十數張畫卷,最後通過仔細一對比,他忍不住放開斯文形象,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原來如此啊……”

“你、你真傻啊!”籽月簡直急得直跺腳,直接怒其不爭地罵道。

舞樂知道身份被揭露意味著什麼,他繃緊一張桃杏麵容,低垂下頭,他也知道剛才自己有些衝動了,可是讓他眼睜睜地看著籽月在他麵前被人淩虐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做得到!

“嗬嗬嗬~俗媚妖醫竟然就這樣出現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玄嬰,你真是本殿的一個福星啊!”

他誌得意滿之際,倒是不忘將玄嬰也一並拖下水去。

這完全就是赤裸裸的挑撥啊,玄嬰無語。

果然,籽月一聽,便氣煞了一張英氣麵容,波濤胸前起伏不定:“你這個賤人!原來真是跟他們一夥的!祈殿呢,你究竟將他怎麼了?!虧得祈殿還特意掉回頭去找你,你——”

舞樂聽到籽月破口大罵玄嬰,順勢看去,便看到一張纏滿繃帶的臉,雖然他不知道虞子嬰究竟想做什麼,可他是知道的,虞子嬰本就是瑛皇國其附屬鄲單小國異姓王的女兒,鄲單小國與瑛皇國一脈相連,她如果當真幫瑛皇國做事,這倒並非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這般一想,他便自嘲地勾了勾唇,眸光失神空洞地望著地麵某一處。

玄嬰一直暗中關注著舞樂,看他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還以為他是因為籽月滿嘴滿心隻關心玖蘭戚祈,而忽視了他的感受而難過。

“你開口祈殿,閉口祈殿,難道那個所謂的祈殿對你很重要?”玄嬰道。

籽月發出一種受傷獅子般的怒吼聲:“若他死了,我籽月即使化成厲鬼,那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她那一張淒厲凶狠的麵容,自然是嚇不倒玄嬰的,隻是她此刻所表現的那種激烈情感,就像陷入一個熱戀中隨時為愛奮不顧身的女人,她腦中不欺然想起曾有那麼一個人,就跟傻子似地一直傻傻地跟她重複念叨著一個女人的名字。

“我的清白之軀是要留給我的親親籽月的……”

“我一定要去貪婪之城找籽月。”

“胖妞,我不能陪你了……等開城之後,我要先入城主府找籽月……”

“籽月……”

她眸光一暗,伸手便是一巴掌扇過去。

啪!地一掌,驚愣住了所有人,包括牧驪歌。

“你是他什麼人?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玄嬰那張怪異造型的臉,逼近她,那如黑洞的眼眸似要將她的整個靈魂都吸汲幹淨:“比起一個根本想不起要來救你的男人,跟一個不惜暴露身份來救你的男人,你腦子如果沒有病,都知道該怎麼選,不是嗎?”

籽月雙手被拷,無法反擊,亦無法掩麵,她隻能將打偏的臉再轉回來,既怒又恨地瞪著她,但是在最後聽完她的話後,卻是愕然又複雜地看著玄嬰。

玄嬰至始直終都沒有正眼看過一次舞樂,舞樂亦是同樣。

但此時,他們幾乎是同時向對方看去。

僅一眼,過程太快,時間太短,僅一觸,便移開了。

這麼短的時候內,即使是牧驪歌也忽略了。

“嫉的傷還沒有好,你想用刑還是殺了他們都隨你,我要回去了。”

玄嬰這次是真的風厲雷行,說走就走了。

看她神態堅決,牧驪歌自然也不好再留人了。

“天氣已晚,審訊他們的事情不急,我們一塊兒走吧。”

——

出了地牢,兩人並行走在灑滿晚霞林蔭道上,身後遠遠跟著一名叫安德才的尾巴。

“玄嬰,你剛才一番義正言辭,可是在為那俗媚妖醫出頭?”牧驪歌笑道。

玄嬰看向他:“俗媚妖醫,是誰?”

“哦,瞧我又忘了,你根本不記得了,就是剛才那個男扮女裝的人。”牧驪歌不在意他的試探又碰了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

“那個人既然不認識,自然不會為他出頭,主要是因為那個女人嘴巴太臭了。”

“嗬嗬嗬,玄嬰的理由總是別出心裁。對了,我一直想問問,你怎麼將自己的臉弄成這個樣子呢?”

玄嬰頓步,想了想,認真地抬頭看著牧驪歌,問道:“你是怎麼能夠保留著這張臉,跟嫉和平相處的呢?”

那個人根本就是站在一切漂亮事物的對立麵,連她都是舍棄了這一張臉,才能夠暫時留在他身邊的,可牧驪歌又是怎麼做到的呢?

牧驪歌一聽,當即便了解她的臉是怎麼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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