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是要談話還是談琴?(1 / 3)

牧驪歌看著她仰起的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像某一種柔軟毛皮的小動物,彎了彎唇,水眸瑟瑟映霞生波:“除了要不怕死,那就隻剩下是一個字——‘磨’,雖然嫉妒這個人啊既小氣又陰森,脾氣大卻心胸小,可是即使這樣臭脾氣的他,卻有一個憂點,那就是……他是一個很死心眼兒的人,若當他真正地接受一個人,對一個人好的時候,那麼他就是掏心掏肺、毫不保留,最後一條胡同走到黑的那種人。”

這算是什麼見命的優點?玄嬰悄然蹙眉。

“……所以,他看似尖銳如刺蝟,逮誰紮誰,實則裏麵全部都是脆弱……即使一點傷害亦會令他徹底毀滅。”

他這句話,如一幅輕盈薄透的帷幕飄懸於空,很輕很柔,但那雙機警敏慧的軟墨眸子,卻帶著一種嚴厲而深沉的警告意味。

他告訴她這些,除了是想讓玄嬰能夠了解一些嫉妒,緩和一下兩人之間的摩擦,更是想令她明白,這世上並非任何人都能夠從容地從欺騙和利用中從容地重新走出來,至少他知道,若嫉妒真對她上了心,便會是掏心窩子似地在她身上,不撞南牆絕不回頭的那種類型。

“……”

玄嬰何其聰慧,自然是聽懂了,但是……她沉默地耷拉下眼皮,並沒有回話。

夕陽斜下,暮色幽幽無限美好,她衣披一身水晃般的霞光經絢彩,但麵目卻陰於整齊劉海之下,一陣輕風送來,攜她輕盈而去。

她沿著長廊繼續朝前走著,禦花園僻靜之處,落櫻粉粉緋緋,片片櫻花在風中婀娜著,那飄零的紅暈似有萬千風情含情脈脈,劃過人的發梢,繞著人的衣角……

牧驪歌沒動,唯披在肩上的錦斕寬袍隨風而動,香了風,也香了人衣裳,醉了景,也醉了人心。

他如碑般矗立在原地,眸光入神地凝視著玄嬰那纖澀一塵不染的昂直背影,靜靜的感受那沁腑的馨香和隻可意會的怡美。

“你真的是一名玄術士?”

他悠悠開口,令已走出十幾步開外的玄嬰聞聲駐步。

“你忘了,我失憶了。”她的語氣如同那飄零的落櫻,輕飄淡逸。

“那安德才的事情,你又怎麼一說的?”

“有感而發。”

這時,一陣驟風急刮而過,漫天飛舞的花瓣被卷入了一場風波淩亂,下一秒,他伸臂一把扯過她,將其按壓在旁邊長廊那滕蔓爬滿的鏤雕石柱上。

一陣悉悉窣窣的枯黃落葉隨之掉落,還是一些滾落的雨水,滴滴嗒嗒地撒了他們一身。

“有沒有人說過,你能將佛都氣得跳腳?”牧驪歌肩披的錦斕華繁長袍滑落地麵,他僅穿著一件勾勒出他高佻秀雅身材的紫荊交領長衣,長臂壓於她頭頂,身影微微覆下。

玄嬰一掌正好抵於他胸前,製止他繼續靠近,她一本正經道:“沒有,不過有人說我不該叫玄嬰,該叫毒蛇嬰。”

牧驪歌一愣,他本想要對她做的事情,卻在盯著她那雙黑漆漆的眼睛一時忘了,接著撲哧一聲忍不住放聲大笑:“嗬嗬嗬嗬~玄嬰啊,你真是很特別啊,就這樣將你留在嫉的身邊,我真是既安心又擔心啊……”

安心什麼?安心她心如磐石,抵製一切男人耍美男計嗎?

他安心什麼,她是不清楚,但他擔心什麼,玄嬰卻是一清二楚。

雖然她表麵上依舊波瀾不驚,實則心中已有了計較:“你跟他感情很好?”

牧驪歌直起身子,輕然一笑:“歲月匆匆而過,我與他相識至今算起來也有整整十年了吧,感情好不好……嗬嗬嗬,你也看得出來。可是他曾經救過我……不是一次,而是很多次,這筆虧欠,到底是欠下了,且越積越深啊。”

他話到最後,思及眸深,感慨地歎息了一聲,卻不像是在說給她聽了,反倒像是在自言自語了。

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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