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婪城矗駐朝淵國無稽荒野平原曆時上百年,卻這是第一次遭遇如此砸猛為患的天災,雖最終無人傷亡殞命,但整座奢華雕闌玉徹的城池卻耗損得嚴重。
經沙漠蝗蟲覆蓋籠罩過境的地界,無一不是一片瘡痍,殘角破戶,丹楹刻桷亦不幸免,淨潔玉玠青石街戶,落下滿是密密蝗蟲殘骸斑斑點點,似一地灰焚燒殆盡後的灰渣,散發著令人退避三尺的腐臭焦黑,像是一道抹不去的汙漬淤痕。
怒擁著虞子嬰臨於城牆最頂端飛簷反宇之上,他腳尖僅觸一瓦,卻如穩收翎羽之鷺鷥,巋然如山駐著,居高臨下,姿態昂然隨意流瀉。
“真是驚人一筆啊,真想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怒一身黑綢衣袍層層緊風吹熨拂平,仿佛用一支墨稠的狼毫筆尖將他那大理石雕刻出來的健美身軀,性感描繪棱角分明線條。
虞子嬰被他單臂勒於腰間,後腦勺緊貼他堅硬胸膛而立,卻被摟住腰身,深陷對方懷抱之中紅憐寶鑒全文閱讀。那兩臂圈成的空間看似鬆散隨意,實則緊緊禁錮,仿佛四周地盤都被這廝渾厚氣息完全侵占,像一朵附骨依賴他纏繞而生的菟絲花。
她很不滿這種親密柔弱的姿態,可惜在拜托他將她獨自帶上城牆時,她便沒有了立場,唯有暫時忍耐著。
“你認為我能調動得這麼一支沙漠蝗蟲群?”虞子嬰眸光彙聚起絲絲金髓流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城主府頂那廂,麵淡語漫不經心地說道。
站在她身後的怒,根本看不到她此刻想做什麼,隻以為她躍上城樓最高處隻為觀察一下這次蝗禍的收效成果。
他探研似地摩挲著下頜,咧開一嘴雪白的牙齒,醇厚溫熱的嗓音拂過虞子嬰耳邊:“或許沙漠蝗蟲群來襲是一種巧合,但沙漠蝗蟲群卻在你特意提點的時間,飛罩到你希望的地方,別告訴我這也是一種巧合,雖然一時猜測不出,不過肯定是子嬰妹妹私下用了什麼手段吧。”
“你件事情你不需要知道。”
虞子嬰此刻聚精會神,對於他東拉西扯的話隻當充耳不聞,連一個眼神都欠奉。
而怒嘴角的笑意漸隱,手臂徒然收緊幾分,兩根粗礪手指驀地抬起虞子嬰嫩白下巴,重綻唇畔的豔陽淺笑卻帶了幾分佞意:“真不喜歡子嬰妹妹將我們的關係撇得那麼清,你當真就這麼討厭我?”
虞子嬰正在觀測彌罩在城主府上方的紫氣運數,於腦中精細密算演推,準備借此推算出接下來行動的關鍵時辰,卻不想被怒一下全部打斷,隻覺一股子邪火躥上,雙瞳幽暗如古井鎮寒,脫口而道:“我們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你要告訴我,你喜歡我?”
怒乍見她怒目冷顏一怔,待將她的話嚼透之時,全部動作都僵住了,盯著那張無一絲瑕疵的麵旁瞳仁微微瞠大。
她的皮膚不似一般女子那般薄透,而是一種凝乳般飽滿的白皙彈性,令人忍不住想掐一把,看是否能掐出一把汁液乳水盈手。
她的一對眼珠很黑,像是兩潭波瀾不驚的暗湖,但當她情緒翻動之時,仿佛從裏麵射出一道道光線,眼波寒光閃閃,又敏銳又細致。
微煦燙炙的悠悠晚風,帶著她體香輕拂過他鼻翼,他隻覺喉嚨陣陣發癢,這種像是從體內一直癢到喉嚨的感覺,令他懵懂迷茫,不等他準備出聲時,隻聞身下的人又張尊口。
“不是我跟你撇清,而是我跟你根本就沒有關係。”虞子嬰對他的話很是唾棄,直接用下巴甩開他鬆懈托著的手,調整目光繼續完成剛才的“作業”。
而怒看著她頭頂那一個發旋兒,星眸半眯,冷質眸光凝成月下深湖,暗藏幾欲衝潰千裏石堤的洶湧波濤。
但最終,他卻什麼都沒有做,隻聲沉微啞,帶著一種金石長鳴般悠揚。
“這次遇到沙漠蝗蟲襲擊算是一種運氣,那下一次呢,你以為每日光憑這樣喊一喊,就真的能讓他們敞開城門,重新地接納那些貧民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