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花擄(2 / 3)

兩名婢女在這個時候快步上前來,默默的為花千色撐起了一把諾大的紙傘。

雲止倒是喜歡陽光、喜歡陽光沐浴在身上的那一種溫暖感覺。端著茶盞,一邊慢條斯理的品著,一邊冷靜、縱覽全局的審視著麵前平分秋色的殘局。

片刻,隻聽對麵的花千色開口道,“左相,不如此局就當和局如何?”

“本相與人下棋,還從沒有和棋的先例。花宮主,時間尚早,我們可以慢慢下。剛才,你不也說了反正現在閑來無事不是嗎?”

雲止淡淡一笑,毫不猶豫的拒絕花千色的‘提議’。原本,她想將計就計,暗中與‘西楚國’和‘南靈國’達成合作,想反過來對付東方卜,致使東方卜一個措手不及。如今,沒想到對方將計就計,讓她誤以為‘西楚國’與‘南靈國’已經答應與她合作,然後再在關鍵時刻致使她一個措手不及。而,不管是怎樣的措手不及、想要借助外來勢力對付對方,都隻會選擇在四國的交界處,斷不可能將他國的兵馬引入‘東清國’國內。眼下,花千色不正是在等著宮宸戔到來麼?到來此交界之處。而在宮宸戔還沒有到來之前,除了等待似乎還是等待。

“既然左相還有此等興趣,那本宮豈有掃興之理。”

花千色遭拒,繼續品茶,將目光重新落向棋局,倒是一副無所謂之色。

初升的太陽,在天際緩慢偏移弧度。人投射在地麵上的影子,一寸寸縮短又一寸寸延長。

漸漸的,夕陽西下。夜幕,不知不覺籠罩下來。皎皎明月,懸掛而上。

撐傘的婢女,在沒有了一絲陽光之後便已悄然退下。

房間內的琳琅,期間走出來幾次,可每一次看到的都是同一幅畫麵。那兩個人一直坐在那裏對弈著,似渾然未覺時間流逝。

“花宮主,為了今日你可是大費周章了。隻是,你真如此恨他?想要他一無所有?”長久的安靜中,忽然,雲止隨意開口。

“確實,本宮為了今日已準備多時。也的確很……恨他。”

“花宮主,聽花千葉說,宮宸戔他當年利用你。本相很想知道,不知宮宸戔他都利用了你什麼?”

“棋局未完,勝負未分,左相似乎已經問過本宮一個問題了,這是第二個。”花千色不答反笑,指尖撚著杯蓋慢慢摩挲杯沿,“在本宮回答左相這個問題之前,不知左相能否禮尚往來的先回答本宮一個問題?”

“花宮主請說,隻要是本相知道的,本相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雲止不再看棋盤,望向對麵的花千色。

“東玄緒他到底是不是宮宸戔的兒子?”一句問,問得簡單明了而又言簡意賅。東玄緒的那一張臉,如今早已沒有了麵具遮掩,花千色當然看到了、還看得清清楚楚。而如此肖像的容顏,與那一個人儼然就是父子……猶記得當初初相識時,宮宸戔乃是天機子的師兄,還沒有宮伊顏的存在。當再次相見、當得知他已是東清國右相時,才知他還有一個‘妹妹’。當時,他對她說‘他從來沒有喜歡過她’,對她說‘他此生此世都不會喜歡任何人’。那個時候,進宮的宮伊顏已懷了孕,若真是他兒子……

雲止聞言,目光不動聲色的審視了一番花千色,“不是。”

“真的不是?”花千色反問一句。

雲止頷首。從花千色的神色中看不出什麼,但從她的反問中卻似乎能看出她有些在意這個問題。

花千色望著雲止,始終平靜無波的神色也不知究竟是‘信了’還是‘不信’。半響,抬起茶盞抿了一口茶。

雲止見花千色不再說話,片刻的沉默後,不動聲色再出聲道,“花宮主,當日在密室中你承認北峰寨一事乃你所為。那麼,本相很好奇,你這麼做的目的究竟為何?又或者說,北峰寨寨主邱霸天的死對你又有什麼好處?”那一件事,始終讓雲止有些疑惑。

“你不想知道本宮與宮宸戔過去的恩怨了?”

“不想。”

兩個字,同樣的簡單明了、言簡意賅。

剛才,她不過隻是隨口一問。而現在,她儼然已沒有了想知道的興趣。

花千色沒有說話,似不想回答,又似是在認真的好好考慮。半響,淡淡一笑,“本宮從不做沒有意義之事。”

“那麼花宮主,邱霸天的死對你到底有何意義?聽花千葉說,邱寨主一直很喜歡你。你們當年,還曾從小一起長大,關係不錯。這麼多年來,邱寨主更是一心還念著你。你這麼做,不覺太過無情殘忍了麽?”

“這與宮宸戔所做的比起來,不過是小巫見大巫。左相覺得本宮殘忍,那麼,可曾想過宮宸戔的殘忍?”

花千色止不住淡笑一聲。北峰寨一事,那一個人竟然願意為了麵前的她下跪。那一跪,此刻還清晰刻在花千色的腦海中,曆曆在目。而,也是通過此,花千色才知道那一個人究竟有多在意麵前的她。好好,非常的好……越是喜歡之人的背叛,往往越是來得令人痛不欲生。自那一刻起,她便很想看看這一幕、看看那一個人到時候究竟會是怎樣一副神情?

想到此,花千色止不住再度淡笑一聲,含著一絲冷意。下一刻,突然沒有了繼續對弈下去的興趣,一邊站起身來準備離去,一邊淡聲道,“左相,本宮有些累了……”

“花宮主等等,本相還有一個問題想請教請教花宮主。”

雲止見此,不緊不慢開口挽留。而,伴隨著話語,雲止撚著杯蓋的手忽的輕輕一放,再撚起一顆白子往棋盤上從容不迫的緩緩一放,繼而複再望向已邁步的花千色,“花宮主,緒兒現在究竟在哪?”

花千色回頭望去,剛想笑雲止問出這一問題的可笑,但卻驀然一眼觸及到桌麵上勝負已分的棋局。

隻一招,若蛇打七寸,她不僅勝得出其不意還精彩。而她,滿盤皆輸。

“花宮主,相信你應該不會食言才是。”雲止繼續品茶。皎皎明亮的月光下,唇畔含著一絲若有還無的笑。

花千色未料到這一步,雙眸微微眯了眯。

片刻,重新落座。道,“你還是第一個在棋盤上勝了本宮之人。”

“花宮主贏過宮宸戔?”雲止聞言,不覺脫口一問。既然花千色與宮宸戔兩個人早就已經相識,並且,還有‘一段為時不短的過往’……於是,自然理所當然的以為兩個人是曾一起對弈過的。再加上,在這一個世界似乎沒有什麼其他的娛樂,心下不免有些好奇。

花千色搖頭,淡笑道,“本宮從未曾與他對弈。”那一個人,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

雲止聽著,沒有說話,耐心等待花千色回答東玄緒的下落。

“東玄緒,他現在就在天山。”

願賭服輸,花千色並沒有讓雲止等太久,一句話直接道出東玄緒所在。

雲止抿唇沉默,看不出是信了還是不信。心中疑惑,若花千色所說為真,那花千色這麼做的目的,究竟何在?

這時,隻見一名百花宮婢女神色匆匆的快步到來,在對著花千色恭敬的行了一禮後,側身對著雲止就道,“左相,琳琅公子剛剛在房間內突然昏倒了……”

雲止聞言,起身便往琳琅所在的那一房間而去。

房間內,琳琅閉目躺在床榻上,氣若遊絲。毫無血色的麵容,在明亮的燭光下愈顯蒼白。

雲止快步走過去,在榻沿落座,為琳琅把了把脈。眉宇,因著指腹下傳來的脈搏而緊皺。

片刻,對著婢女問道,“本相要你們找的藥材,可都找到了?”

“還沒……有……”婢女小聲回道。

“你們是怎麼辦事的?不過幾種藥材而已。”雲止聽著很是不滿,厲言一聲。

婢女低垂下頭去,沒有說話。確實隻是幾種藥材而已,但那幾種藥材,雖算不得什麼稀有之物,卻也絕非一般常有。

“馬上去給本相找。”雲止麵露怒色,忍不住嗬斥一聲。同時,手扣緊了琳琅的手腕,將真氣源源不斷輸入琳琅的體內,企圖暫時穩定住琳琅的氣息。

婢女連忙退了下去,再征詢了一番院子中未離去的花千色後,快速著手去辦。

花千色坐在院子中、剛才的那一位置上未動。目光,淡淡審視著麵前的那一棋局,真是出乎她意料的一招。

一行百花宮婢女分頭去找,很快便將雲止所需的藥材都找了回來,一樣不缺。

琳琅的房間內,雲止一邊仔仔細細檢查著藥材,一邊命百花宮婢女將床榻上昏迷的琳琅扶起,讓琳琅盤膝而坐,再褪去琳琅身上所穿的外衣。

當男子光潔白皙、一絲不掛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氣中、人的視野之下……

幾名扶著琳琅、為琳琅褪去衣服的百花宮婢女,畢竟還是未經人事的女子,連忙將頭側了開去。

雲止命人取了銀針,再吩咐一行百花宮的婢女按著她的要求處理好藥材,以備她所需。最後,抬步走近床榻上昏迷的琳琅,揮手讓扶著琳琅的那幾名婢女退到一旁去。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