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讓(1 / 2)

退讓

宮宸戔薄唇輕啟,望著雲止的黑眸亦如音聲波瀾不起。

一刹那,四目相對,周遭的一切似乎突然統統遠離而去。天地,隻剩下自己對麵之人。

雲止片刻的無法動彈、也無法移開視線。明明對麵之人還是一如往昔,但不知為何,她竟隱約覺得他周身摻雜了一絲之前不曾有的寂寥氣息。

身後的那一幹將領,隨即紛紛拱了拱手,異口同聲道,“見過右相。”

宮宸戔側頭望過去,淡淡一言道,“眾將都無需多禮,本相此次前來,隻為助左相一臂之力。”

雲止在兩道聲音之下,快速回過神來。下一刻,完美的掩去那一絲異樣,再對著宮宸戔淺笑道,“右相周途勞頓,還請先進帳稍做休息。”

宮宸戔點頭,旋即,直接越過麵前的雲止便往前方的軍營大帳走去。

風逸隨之走上前來,笑著用隻有雲止聽得到的聲音對雲止小聲道,“小族長,有沒有想宸宸?宸宸可是一直很想你呢。”

雲止心中,不免有些詫異著風逸怎麼會和宮宸戔在一起?又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聽得風逸的話,明顯的怔了一下。或者,更準確的說,是怔了好一會兒。小聲回道,“風叔叔,你在亂說什麼?”

“宸宸的馬車內,可還一直放著小族長你的畫像,你說他想不想你?不如,小族長你自己去看看。”風逸笑容依舊,儼然那麼一回事般。而心底,則忍不住暗暗偷笑:兩個人,好不容易才見麵了,他可一定要好好製造製造機會才行。離部落二十年一度的重要祭祀,已越來越近了。屆時,他必須帶他們兩個人一道回去。

雲止聽著,腳步不覺微頓了一下。回頭,向著後方那一輛馬車望去一眼。

晨光下,奢華的馬車,處處透著無與倫比的貴氣。

宮鈴,在光暈中越發精美。

雲止的目光,一時,不由自主停頓在那懸掛的精致宮鈴之上。

楚玄裔走在一側,並非第一次見宮宸戔。對宮宸戔今日的突然到來,很是意外,完全不曾料到。

片刻,議事大帳內,正前方由原先的一個首位已然換成了兩位並列。

雲止與宮宸戔,一左一右坐下。至於一幹緊隨其後的大將,則分坐在下方兩側。楚玄裔與風逸,分別落坐在雲止與宮宸戔的側麵。

“右相,本相聽說,你此次到來,願將三分之一的兵權移交本相,此言可真?”雲止開門見山說道。

宮宸戔正端著茶盞品茗,聞言,側眸瞥了一眼雲止,再不緊不慢的繼續品完那一口茶後才道,“自然屬真。怎麼,左相覺得本相是那種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之人?”一句話,從始至終的平淡無波。但到最後,卻徒令帳內的空氣都越發安靜了下來。一股低壓,籠罩而過。

“右相誤會了,本相怎會有這等意思。”雲止淺淺一笑,打破氛圍。

宮宸戔再品了一口茶,之後,在帳內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下,從衣袖中取出一令牌,遞向雲止。

雲止看著,自然毫不客氣,馬上伸出手去接。若是有了宮宸戔的兵力加入,那麼,一方麵將如虎添翼,一方麵也可以減少一分後顧之憂。而,這個時候,萬事都以東清國百姓為重,對付三國才是耽誤之極。遂,雲止不想節外生枝,也不想宮宸戔在這個時候為謀己之利做出些什麼,還是事先先攤開一切為好。

取過令牌的那一刻,手不可避免有些碰到。

一瞬間,那過分冰冷的溫度,倏然竄延過雲止的四肢百骸。

雲止一直很奇怪,為何宮宸戔身體的溫度,會那麼的低?普一碰上去,就恍若觸到了冰塊一般。下一刻,等確定了令牌無誤後,雲止將令牌收入衣袖下,對宮宸戔淺笑道,“右相,本相今日,且以茶代酒敬右相一杯,多謝右相千裏迢迢前來鼎力相助。待他日,成功的逼退了三國兵馬,再行好好感謝。”

“左相的話,本相記下了。相信,逼退三國指日可待。”宮宸戔淡淡勾唇,也以茶代酒。

兩側的大將見此,心下皆鬆了一口氣,也信心大增。旋即,紛紛端起自己麵前的茶盞,一飲而盡。相信,有了宮宸戔的相助,確實指日可待。

楚玄裔自始至終沒有說話,期間,因身體虛弱與不適輕微咳嗽了幾聲。

風逸在一旁插不上什麼話,好奇的左顧右盼,倒覺得有些餓了。畢竟,已經一早上沒吃東西。

正午,雲止的大帳內。

雲止獨自一個人端坐在案桌前,仔細的審視著自己手中的那一塊令牌。心中忍不住想:宮宸戔的突然到來,會是為了她嗎?哪怕,隻是那麼一點點。風逸說,他的馬車內一直放著自己的畫像,會是真的嗎?自己當日那麼幫東方卜、那麼對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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