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終了(2 / 3)

“我不是傻子,你以為你的話我會信麼?”林思畫忍不住嗤笑出聲來。

“畫兒,景夕是無辜的,你放了她,要我怎麼做都可以。”並未一道後退的阿柱,亦上前了一小步。

林思畫聞言,止不住的笑開,似乎有些停不下來,“你算什麼東西?我剛才說過了,隻要堂堂的東清國左相在我麵前下跪,我定然說話算話,信守承諾的放了景夕。”

“林思畫,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雲止聽著,麵色,終徹底的冷結了下來。

“如果,我下跪呢?你可不可以放了景夕?”阿柱似未聽出那話語中的嘲弄,再上前了一小步,一字一頓的對著林思畫開口。

林思畫怒不可歇,“你聽不懂我的話嗎?你算什麼東西?你配嗎?”對麵之人,竟然願意為了景夕下跪,這讓林思畫焉能不怒、不恨?

僵持的場麵,頓時,再度展了開來。整一個山頂,沉寂一片。

安靜中,一聲輕微的咳嗽忽然響起,一下子便清晰的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下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一致落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隻見,被林思畫挾持著、身軀半彎出懸崖之人,輕輕的動了動。

林思畫不可置信的猛然低頭,景夕竟然醒了?

景夕迷迷糊糊的清醒過來,朝下的頭臉,隻覺沁心的寒風不斷拂麵,不知究竟身在何處。

“景夕,景夕你沒事吧?景夕,回本相一聲。”雲止霎時連忙開口,神色中的焦急之心顯而易見。同時,腳步忍不住的想要上前。

景夕聽到雲止的聲音,本能的直起身,就要往身後望去。

林思畫原本輕輕鬆鬆的控製著景夕,可現在在景夕如此動彈之下,讓她不得不多費一分心神。眼見對麵的雲止趁著這一機會迅疾的飛身上前來,便再顧不得什麼,直接毫不留情的一掌便狠絕的擊向了景夕的後背,欲置景夕於死地。繼而,快速的鬆手,就任由景夕墜落懸崖。並非真的要逼著雲止下跪不可,也知道這不太可能,故意如此做不過隻為了表現出報複的那一絲瘋狂,從而去了其他懷疑。

雲止看著這一幕,千鈞一發之際,眼疾手快的一掌隔空巧妙的化開了林思畫的那一掌。

那動作,在所有人看來,雲止隻是伸出想要抓住墜落下去的景夕而已。至於其他,絲毫未看出來。最後,因距離的緣故,隻能眼睜睜看著景夕向著懸崖墜落。之後,再不管不顧的緊追而下。

花千葉看著,亦一個快若閃電的躍身上前,一邊一掌擊向林思畫,一邊低頭往崖下望去。

林思畫反應敏捷的迅速一撤,險險的避開。餘光,冷漠的瞥了一眼崖下墜落下去的那兩抹身影後,就要趁此機會離去。

阿柱擔心景夕,三步並作兩步的飛快走到懸崖邊。

筆直的懸崖峭壁下,雲止於四五丈左右處一把撈起景夕的身體,再一個躍身借助崖壁的凸石快速上懸崖。另一隻手,在這一過程中,將數根銀針瞬間準確無誤的送入景夕體內,不容人察覺半分。

景夕霎時頭一低,便靠在雲止懷中昏厥過去。

天機子亦飛身去向懸崖邊,下令身後的聖玄派弟子抓住欲逃的林思畫。

林思畫急欲脫身,剛才那一掌落在景夕身上,景夕必死無疑。她隻有眼下這個機會能夠成功離去。

一抹妖冶如血的紅色,在雲霧飄渺的遠處一山峰上一閃而過。太過遙遠的距離,絲毫看不清那一個人到底是女人還是男人,更別提容貌了。當然,這邊的人看不清那一襲妖冶紅衣的樣子,那一襲妖冶紅衣之人也看不清這邊的具體情況,隻是根據身形、大致的場麵依稀做判斷而已。

雲止帶著景夕回到崖上,顧不得不遠處與聖玄派弟子交戰的林思畫,就單膝落地將懷中的景夕輕輕放下,焦急的輕喚起來,“景夕,你醒醒。景夕……”

景夕依靠著雲止懷中,麵色蒼白,唇角殘留著一縷鮮血,毫無聲息。

花千葉快步走近,蹲下身來,就把上景夕的脈搏。從脈象上看,心跳已停。鼻息一探,也是……

天機子與阿柱也快步走上前來。看著一動不動、毫無聲息的景夕,天機子畢竟已是見慣了生死之人,除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有些惋惜外,再無其他。

而,連忙蹲下身來的阿柱,則整個人一僵,身體一個無力便跪坐在了地上。

“雲……”兒……“左相,人已死,你且節哀。景夕若在天有靈,也定然不希望看到你為她傷心難過。”花千葉收回手,輕輕的拍了拍雲止的肩膀,語出安慰。

雲止低頭,深深的閉眼。摟著景夕的手,將景夕整個人緊緊揉入懷中,悲慟至極。

與聖玄派弟子交手的林思畫,抽空之餘向著這邊看來。在確定了景夕已死後,止不住冷笑了一聲。旋即,一個巧妙的脫身便飛身離去。

這時,空氣中,徒然響起一道異常尖銳、刺痛人耳膜的破空之聲。

順著聲音望去,隻見半空中一塊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向著林思畫的後背襲去。速度之快力道之重,眨眼的刹那就見飛身離去的林思畫如斷了線的風箏一下子落在了地上,半天也起不了身。

林思畫霎時抑製不住的吐出一大口鮮血,倏然回頭。

那一眼,恰對上那一張悲恨冰凍的臉與那一雙毫無溫度可言的猩血眸子。

一刹那,林思畫渾身一顫,隻覺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如墜冰窖。寒意,瞬間竄延過四肢百骸。

“林思畫,你該死。”一字一頓,隨之響徹在突然如死一般安寂下來的空氣中。若冰雹寒徹、匕刃深寒、又若利箭弑殺。下一刻,但見那說話之人懷抱著懷中已然毫無聲息之人站起身來。一步一步、極其緩慢的向前邁出。

林思畫聽著看著,心下,懵然一駭。身體,頓時忍不住的就挪動著往後退去。

所有的聖玄派弟子,一時,皆不約而同的退開一步。

靜寂中,一時間隻聽得那一聲一聲的單調‘踏踏踏’聲。每一聲,都恍若踩在人心底。

“你說,你沒折磨夠景夕,不舍得殺她。那好,你既然如此‘仁慈’,本相也不好太殘忍了。即便你該死,本相也會‘饒你一命’,本相會告訴你什麼叫真正的‘生不如死’。而本相倒也想看看,你究竟有幾條命。”短短數十步的距離,許久又或者不過一小片刻,雲止打橫抱著景夕在林思畫的麵前站定腳步。俯身,強行壓製著眸底的那一絲殺意,一字一句平平緩緩說道。

與前一刻的那一句話,不管是話語還是聲音,都形成鮮明對比。

人,往往越是悲痛,便越是沒有眼淚。前方站定腳步之人,如此平靜的神色,刹那間,倒在地上的林思畫隻覺一片令人喘不過氣來的陰影向著自己籠罩下來。整個人,止不住越發的膽戰心驚、渾身顫抖。

“廢了她的武功,挑了她的手筋與腳筋,將她給本相帶來。”

閉了閉眼,紅唇冷漠的吐出幾個字,對著另一側的影衛們吩咐。旋即,雲止不再看地上的林思畫一眼,抱著景夕便一步一步的慢慢下山、離去。仿佛,用盡了一身的力氣,怎麼也走不快。自始至終都沒有哭亦沒有流淚,卻讓人清楚的感覺到了空氣中那一股濃的化不開的哀痛與沉傷。

天際的太陽,不知不覺已偏移弧度,將那獨自走遠之人的身影,一寸寸的拖長開去。

阿柱依然無力的屈膝跪坐在地上,原地未動。怔怔的望著那一個懷抱著景夕漸漸走遠之人的背影,望著那一個人懷中的景夕。然後,再慢慢的收回視線,望向那兩名向著林思畫走去的影衛。剛才的那一道吩咐,他自然都聽得清清楚楚。三年,整整三年有餘的朝夕相處,夫妻兩載。盡管她嫁他乃是為了一口氣、盡管她並沒有愛他,可是,他確是真的喜歡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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