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去(3 / 3)

“怎麼,東方大學士覺得,本相就一定會答應麼?”一聲毫不掩飾的淡冷嗤笑。

“或者,你可以放下景夕的仇,站在宮宸戔那一邊也不錯。誰讓,你已經嫁給他了,不是麼?”東方卜也是嗤笑一聲,話語中譏諷,顯而易見。

話落,四目相對,皆是麵無表情。

頃刻間,靜寂下來的空氣中,似能聽到火光四濺的聲音。

雲止如今,最惱的就是這一點,被東方卜一言道出,本已緊握成拳的手不覺越發收緊。

“左相,我言盡於此。背後的算計之人、各中的權衡得失,相信,你已經想得很清楚。另外,我想,我所帶來的兵馬,已沒進入‘賈氏部落’的必要了,我且在‘東清國’的皇城等候著你的決定。”說完,一拂衣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雲止望著東方卜離開的背影,雙眸,再度眯了下來。

昨夜,宮宸戔收到飛鴿傳書,一直有與外界聯係,不可能不知道外界情況。可是,他卻並沒有要回去的意思。那個男人……東方卜雖非真正害死雲澤天之人,可雲澤天之死,他也有一定的責任。畢竟,三年來,一直都是他囚禁著雲澤天與景夕。剛才,她很肯定,若是東方卜沒有說出那一句話,她真的會直接殺了他。而景夕,在她的眼前被宮宸戔害死,她卻……

麵朝著夕陽的方向,半響,雲止忍不住深深的閉了閉眼。

宮宸戔要殺景夕,在牢內、或是在城內的法場上直接殺了就可,可他卻偏偏費事的帶出了城。這其中……她一定要調查清楚一切。或許,她的景夕還活著,並沒有出事。不然……雙眸緩緩睜開,夕陽的餘暉清清楚楚的映襯著眸中一閃而過的那一絲冷冽殺氣。

從花海邊走過,卻淡然如水,目不斜視。她離去,甚至沒有回頭拜別風濁與風絮。

風濁與風絮兩個人,在對待宮宸戔的態度上,原本並沒覺得什麼,可現在回頭想想,多有不合理之處。‘天山一脈’曆來的規矩,不許與外界之人成親,可風濁與風絮卻突然允了她與宮宸戔的親事,還對宮宸戔那般尊敬。‘宀氏一族’的族長姓‘宀’,其夫人姓‘呂’,兩個字加起來恰好是‘宮’。如此,一切的事情也就可以解釋的清了。

現在,雲止還不想見到宮宸戔。

甚至,她不想麵對這一段時間以來的一切,她需要好好的冷靜冷靜。

如此,在拜別風濁與風絮這個問題上,毫無疑問的、沒有多想的,直接選擇了壓下那一絲不舍。以後,又不是沒有機會再見?

一抹金絲繡邊的白衣,片刻後,返回山坡。手中,拿著那一朵剛剛采摘來、雲止先前想要的白花。花朵,如盤大小,似雪蓮一般晶瑩美麗,不染塵埃。

“右相,左相已經離去。剛剛,東方卜到來,左相還與其交了手。屬下怕被左相發現,不敢靠太近,並不知左相與東方卜都說了些什麼。”一抹黑色的身影,隨之在後方屈膝而跪,恭敬稟道。

“下去吧,準備馬車,本相馬上返回東清國。”

宮宸戔聽著,淡淡揮了揮手。有生以來,何時如現在這般怕這怕那過?一下子擔心她會突然恢複記憶,一下子擔心她恢複記憶之後會恨他,又一下子擔心……與其這樣,倒不如,幹脆果斷一些,看看她到底會做什麼決定。

“另外,轉本相意思,告訴風濁,本相不想看到‘東清國’此次前來的兵馬有一個活著回去。”

正準備起身前去準備的黑衣人,連忙重新跪好,雙手一拱應道‘是’。

‘賈氏部落’內。

黑衣人將宮宸戔的話,一字不漏轉達給了風濁。

風濁聽完後,微微的沉默,對著黑衣人道,“我知道了,我會按著少主的話去做。”

拐角處,好巧不巧,恰經過、因看到前方那一幕而停下來的賈禾,將話語一字不漏的都給聽了去。再悄無聲息的轉身離去,口中疑惑的低喃‘少主’?難道,那一個人會是?

心下,不免一驚。

離開部落,與花千葉一道,日夜兼程的離去。

兩日後,半道上,雲止收到了影衛傳來的消息。那消息中,還附帶著一條,景夕在‘聖玄山’上。

看著信函上白字黑字的內容,雲止喜不自勝,竟幾度擔心是自己看錯了。最後,空歡喜一場。之後,直接改道馬不停蹄就趕往‘聖玄山’。

花千葉陪同一道,兩個人,都未再提這一段日子的失憶之事。

陽光下,但見,一紅一白兩道身影,策馬奔馳。不斷湧動的衣袍,風姿綽約。

聖玄派派觀中,一名小弟子快步走向後院中那一個正在專心練劍之人,道,“封師兄,山下有一名女子,想要見你。”

“是什麼人?”封亦修聞言,一個利落的收招,問道。

小弟子搖了搖頭,隻道,“她沒有說姓名,也不肯上山,隻是想見你。還有,她看上去身體很不好,好像生著大病。”

封亦修聽著,想了想後,道了一聲‘知道了’,便獨自一個人下山而去。疑惑,究竟是什麼人想要見他?

而,當封亦修到達山腳下,一眼看到那一個人時……

林思畫聽到身後傳來的那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腳步聲,慢慢的回頭望去。景夕如今,就在聖玄派中,她當然不會愚蠢、自尋死路的進‘聖玄派’去殺她。可是,不殺了景夕,她又實在難咽下那一口怨氣。不過,好在,封亦修就在聖玄派中,若利用他來……唇角如有還無的輕微一勾,蒼白的麵容在燦爛的陽光下,仿佛隨時有可能病逝。一眼望去,儼然虛弱至極。然,真正的事實上如何,恐也隻有林思畫自己最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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