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宮獨處(2 / 3)

花千色亦未動,一雙星眸似笑非笑望著前方那一輛馬車。薄唇勾起的那一道弧度,意味難明。從剛才那一稍稍的試探之下,他幾乎已經可以百分百的斷定,此刻車內之人,選擇了用內力強壓春藥。隻是,如此情形之下,若再三的動用內力,下場隻會有一個,那就是……

林思畫倒在雪地上,五髒六腑已傷。可是,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一時,每一個人,皆暗自打著各自的思量。絲絲縷縷凝結又徒然被破碎了的氣氛,逐漸返回原點,安靜得幾乎可以聽到人的呼吸聲。

片刻!

林思畫慢慢的低垂下頭,也不知是因為體力漸漸不支,還是因為其他什麼。一雙撐在雪地上的手,五指一寸一寸握緊手掌心的那一團白雪。良久,忽的再度抬起頭來。隻是,再抬起的臉上與眼中,已再找不出一絲一毫的憤怒與怨恨。有的,隻是想要改過自新麵容下的楚楚可憐,“雲淺止,你……你放過我……我以後……以後再不會出現在你們麵前……”一字一句,她說得誠誠懇懇,就差指天發誓了。讓人一眼望去,看不出、也從中找不出一絲謊言與虛假的跡象。也不知,地上之人究竟是真心想要改過,還是要讓人為她的完美偽裝拍手稱讚一聲。

“是嗎?”

雲止聞言,長睫半斂,不緊不慢的淡淡反問。神色中,似有絲‘動容’。

“是,我一定說到做到。”說話間,沒有人知道,林思畫撐著雪地的那一隻右手,已慢慢摸向了腰間那一把匕首。

那一首鋒利的匕首,原本,是半路上買來要對付那一個最該萬死的男人的。可是,在爬山越嶺終於好不容易抓到了那一個男人之際,她卻嫌一刀殺了那一個男人實在太便宜他了。所以,要一棍一棍將那個男人活生生打死。但沒想到,此時此刻,這一把暗藏著的匕首竟可以用來在關鍵時刻救命。

思及此,林思畫已經悄悄握住了腰間匕首的右手,五根手指一根一根收緊,攜帶著殺氣。

雲止聽著,唇角一勾,挑了挑眉,“可是,相對於相信你的話,我更相信死人。”出口的話語與聲音,明明一成不變,可卻刹那間令沉寂的空氣直降了三分不止。

比起‘想方設法折磨林思畫,令林思畫生不如死’,雲止還是更喜歡一刀直接將其殺了。

因為,在林思畫身上,根本不值得浪費任何時間。但,話音剛落的一刹那,卻反倒林思畫先一步動了手。鋒利的匕首在空氣中寒光一現,便狠絕直刺向雲止。

同一時刻,另一側的花千色,亦是一動。

負於身後、暗自凝聚內力的右手,忽然毫無征兆一掌襲向前方那一輛馬車。

下一刻,但見掌風過處,空氣中驟然席卷起了一陣強大的漩風。白雪落葉,刹那狂湧而起,看得人膽戰心驚。

霎即,奢華的馬車,應聲而四分五裂。四角的宮鈴,發出清脆的聲音散落四方。立在馬車旁的兩名車夫,更是立即便被掌風給擊飛了出去。

同時,四匹並駕齊驅的良駒,發出震天的嘶鳴、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而,一襲金絲繡邊的勝雪白衣,就在這樣四裂的木塊與紗簾、聲音之下,如出淤泥而不染的雪蓮,從容不迫的一躍而起。

咋一眼望去,翩然淩立在半空中之人,初升的燦爛朝陽灑落下的金色晨光自他的身後直射而來。衣袂飄飄間,恍若屹立在天地間、傲然於世的神祇,不容人直視。當然,前提是要忽略了他麵無表情的神色、以及幽深黑眸內那一絲毫無溫度的沁寒。

這邊!

雲止嗤笑、眸光不屑。

迅即,反手一把準確無誤的扣住林思畫的手腕便果決利落的狠狠一折。

頓時,林思畫吃痛,握著匕首的手掌控製不住的一鬆,那一把鋒利的匕首便直線墜落了下去。可,盡管如此,林思畫的反應也不慢。在匕首落地聲響起的一瞬間,另一隻手一把用力掰開雲止扣著她手腕的手,便不管不顧的急忙轉身飛快逃竄。

那極度逃命之下,竟將渾身上下的疼痛與膝蓋處的傷痛,都拋置了腦後。

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離。

“看來,本宮是白白為宮相‘擔心’了。”

花千色站在原地,悠然不動。仿佛,剛才狠辣出手的人並不是他。微仰頭,望著半空中終於現了身的宮宸戔,勾唇淺笑著挑眉。隻是,這話語與這笑究竟有幾分真,恐怕也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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