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宮獨處(1 / 3)

雲宮獨處

木門,在過重的一腳之下,直接轟然倒地,宣告壽終正寢。

而,幾乎是同一時刻,綁在木門上方的那一條白色絲綢崩然斷裂。頭頂,一‘大物’便直線墜落下來,準確無誤的猛砸向站在門口、正準備捉奸的童泊。

但童泊,又豈是這般輕易就被人暗算到的人?

電閃雷鳴間,看也不看,利落的一拳就將墜落下來之物給狠狠打了出去。

雲止站在院子中,將這一幕盡收眼底。霎時,心中止不住為那一‘大物’倒吸了一口氣。因為,那‘大物’不是什麼別的東西,而正是童泊的徒弟——薛媚兒。

薛媚兒被童泊那一拳揍飛出去,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重重撞擊在牆壁之上。

童泊雙手環胸,得意的眉開眼笑望去。然,下一瞬,麵色儼然如翻書一般急速一變,“媚兒,怎麼是你?”說話間,三步並作兩步的快速跑上前去,又是伸手攙扶,又是將薛媚兒雙手手腕反捆在身後的那一條白絲綢解開,再又是一個勁的道歉,“媚兒,我的好媚兒,好徒弟,師父真不是有意的,師父真不知是你……”

薛媚兒不停的喘著粗氣,一把用力的將童泊推開,半天也開不了口說話。

童泊踉蹌了一下,站起身來,氣的隻想找宮宸戔算賬。可是,空蕩蕩的屋子內,哪有宮宸戔的影子?

片刻,薛媚兒雙手扶著牆壁站起身來。稍一理淩亂的衣袍,便頭也不回的迅速往屋外跑去。與院子中的雲止擦身而過間,一如之前目不斜視。

“媚兒,你要去哪?”童泊看著,一溜煙緊追而去。

頓時,安靜的小院內,屋裏屋外,便隻剩下雲止一個人。清風過處,揚起衣袂飄飄,發絲飛揚。

雲止站在原地,目光淡淡環視四周間,隻覺眼下這地方,倒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安居靜心之所。隻見,整一座院子,全都用木頭搭建而成。正中央,乃是一間寬敞明亮的大廳,並未設任何房門,三邊卷著竹簾,輕飄著縷縷白色的絲綢,可一眼看到裏麵簡素、淡雅的裝設,也可一眼看到屋後、屋側的景致。右側,乃是一間房間,房門已被童泊踹壞。裏麵,同樣素簡雅致的擺設,倒是很合宮宸戔給人的感覺。

屋子的小院,周遭並未用任何東西圍著。

中央偏左一側,一棵大樹拔地而起,那繁茂積雪的樹枝幾乎籠蓋了半座木屋。

雲止漸漸的一圈環顧下來,慢慢收回了打量的目光。眼見四下無人,便步到空曠一點的地方,心無旁騖,專心溫習起了童泊之前教她的那一套劍法。

良久。

一道飄渺空靈、恍若天籟的琴聲,似有若無的隱約傳來,引人沉迷。

正專心致誌一遍遍來回習練著劍法的雲止,一時間,不由得微微一怔。而後,本能的停下一切的動作,輕微凝眉、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緩緩望去。

但見,一襲金絲繡邊白衣的男子,翩然端坐在木屋大廳之中,正對著自己。

烏黑如緞的長發,並未用任何玉簪束在頭頂。顯然,是用什麼輕綁在了腦後。一塵不染的衣袍,蜿蜒拖延在光潔的地麵上。修長優美的雙手,微露一小節手腕,輕置於身前矮幾之上的琴弦之上。

咋一眼望去的瞬間,他周身散發出來的那一股高雅氣質,反倒使那傾世無雙的容顏成了其次了。

雲止再度一怔,宮宸戔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她怎麼一點也沒有察覺到?還有,童泊與薛媚兒呢?他身上所中的春藥,又已經解開了嗎?

一連串的疑惑,一一盤旋過雲止腦海。

而,就在雲止心底暗暗疑惑間,那微停頓下去的飄渺琴音再度繚繞而起。

大廳內的男子,似不曾看到雲止。那低斂的濃睫,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十指指尖,若行雲流水般撥動開琴弦。如詩如畫,不及以形容萬分之一。

雲止看著聽著,不知不覺輕閉上了眼睛。隨後,手中木枝,順隨心動。

昔有百花宮宮主,一戰劍氣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今朝,那庭院外舞動的身影,翩若驚鴻,婉似遊龍,矯如雷霆,敏賽疾風,白衣飄袂……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大廳內的宮宸戔,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抬起了頭。十指指尖,徒的一收再一轉,音律驟變。

雲止輕閉著眼,手中招式與那瞬息萬變的音律堪賽相較。一招一式,迅快、靈活、多變。鶴唳風聲劃破天際,不絕於耳。

錚——突的,十指急張,毫無征兆的用力一按琴弦,所有的聲音頃刻間煙消雲散。

而她,一個瀟灑的收招,翩翩然立在院子之中。

四目相對!

廳內廳外,他黑眸深許,淡雅如初,儼然如泰山巋坐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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