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上穿(1 / 2)

城樓上穿

腐心透骨的疼痛,一瞬間如狂風暴浪席卷全身……刹那,雲止驟然睜開了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閃動著陰狠的美眸。美眸的主人,是一個一襲大紅色錦衣的豔麗女人。但見她,似乎被自己驚嚇到,後退著跌倒在地,麵色懼慌。

下一瞬,全然陌生的記憶,如放電影一般清晰流竄過雲止的腦海……

怎麼一回事?雲淺止是誰?

本能的細細凝眉沉思間,雲止忽然抬起頭,瞭望向了前方。

隻見,遼闊的大地上、遙遠的地平線處,塵土飛揚,隱約還可看見黑壓壓一片撤離的人馬。

鮮紅的血,從穿透的右肩膀源源不斷溢出浸染衣袍,再從右腳腳尖如一道細長的水流永不間斷淌落——好狠絕的男人!

須臾間,關於雲淺止的所有記憶,已經伴隨著疼痛在雲止的腦海中一一播放了一遍,讓雲止漸漸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此刻並不是在做夢,而是到了一個曆史上完全沒有任何記載的——古武亂世。

在這裏,男人尊貴,女人低賤。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而女人的地位與命運隻能由男人來決定。

一時間,雲止覺得非常不可思議,雙眼慢慢深眯,眉宇幾乎皺成川形。同時,垂在身側的雙手也不自覺一寸寸緊握成拳。而平日裏一貫的處事作風,又令雲止暗暗迫使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冷靜下來。現在,並不是去追溯自己為何會無緣無故來此的時候,而是該好好想想怎麼來應對麵前的局麵。隨即,死死咬緊牙,左手緩慢而堅定的抬起,毅然覆上硬生生穿透了自己右肩膀、將自己釘在城柱上的那半隻箭羽,欲要先將利箭拔出來再說……

一隻修長漂亮的手,在這時忽然從平直的前方伸了過來,幾乎與雲止一後一前覆在了箭羽之上。

目光,順著那一隻手伸來的方向一路望去。入眼的,是一個身著藍色長衫、運輕功淩立在半空之中與自己平行的年輕男子。隻見他,五官輪廓分明而又俊美,膚色略偏白皙。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張薄薄的淡紅色嘴唇,好看的劍眉下鑲嵌著一雙波瀾不興的琥珀色眼眸。烏黑如緞的長發,用一根雕工精美的黑木簪一絲不苟束在頭頂。寬大的衣袖,隨風輕微晃動在身側……沉穩有度、溫文爾雅八個字用來形容他,似乎再適合不過。

“傾城公主,讓你受苦了。”

四目相對,他不緊不慢開口,音聲平潤一如那淡然無波的神態、沒有什麼感情。

雲止抿唇不語,腦海中,幾乎是反射性的立即努力搜索起有關麵前男子的一切。可最後,卻是徒然。因為這一具身體的主人雲淺止,對外界的一切幾乎一無所知……

底下的眾人,不知何時都已經將目光齊齊的移向了這邊。

林思畫也早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剛才那一刹那,她隻覺自己見鬼了,心底狠狠詛咒了一聲。

半空中,兩隻手一同覆在箭羽之上。濃鬱的血腥味,四溢飄散在空氣中。許久,又或者不過頃刻的對視,他溫暖有力的手緩緩抬了一抬,輕輕覆上了雲止的手背。迅即,在雲止不自覺本能收緊手的那一瞬間,一把迅疾的扣牢雲止的手便幹脆利落的將利箭給直接用力拔了出來。

霎時,鮮紅的血,不可避免的猛然迸射而出。

雲止完全始料不及,抑製不住的一聲悶哼,來不及做任何反應眼前忽然一黑。

齊文靜神色不變,也未側身閃躲那四濺的鮮血。隻快速抬起另一隻手,適時的將昏迷墜落下去的雲止帶入了懷中,“李將軍,立即宣軍醫。”說著,便帶雲止翩然飛躍下了城樓。如今,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還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