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李長夜貓著身子,速度靈巧的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門,半拉起房門。小心翼翼的看著裏麵的兩個女魔頭。想著下午時分,琴姨擺了一桌菜,兩個人一口一口喂他的場麵,頓時感覺渾身上下忽然發涼,後背都濕透了。
“小子,沒事了啊?”李長夜剛未走出多遠。便忽然聽到一聲蒼老打趣的聲音傳來。
“爺爺,你嚇死我了。半夜怎麼又爬樹上喝酒。”
說著李長夜腳步一點,腳下無風自起,轉瞬飄到桃樹上。
老奴眼睛一亮,砸吧了一口酒。眼裏滿是笑意。
“不錯不錯,都三品了。這身法裏的隨影身法也能施展了。隻要不礙事,四品以下的人,你想逃估計也難抓的住你,勉強你算是有點自保之力了。”
“別提了,那兩個姑奶奶比四品還難纏啊。”李長夜哭喪著臉,語氣裏滿是驚悚。
“你這小家夥,身在福中不知福。告訴你吧,他們兩個為了你,今天各自府中來了三撥人都沒回去。你啊,得了便宜還賣瓜。”
“可爺爺,我想做個好男人,琴姨說了,好男人就該像義父那樣頂天立地,哪怕是要愛,也是從一而終愛一個終老。我要是都愛,那不就成壞人了。”李長夜純淨的眼睛裏充滿了苦惱。
老奴聽完,哈哈大笑。言道“你琴姨說的對,你愛一個人就是好男人。”
略一緩,老人看了看摸頭的少年。
“但是,你要不是好男人,你就可以有很多個心裏人了啊。”
“啊。”少年先是一頓,接著又道,爺爺,你又拿我尋開心。
“哪有,實話如此。我是這輩子老了,不中用了。不過我看這兩個娃娃都挺好。娶回家想必侯爺也開心。”
說完,老奴似是想起什麼,眼神黯淡下來,幽幽歎道:“侯爺啊。”
少年看老人似是陷入了沉思,神情痛苦,便出聲打斷道:“爺爺,我先去見義父。我生品了。”
說完,老奴嗯了一聲,便繼續抬頭喝酒看月,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另一邊,厚重的木門被打開。臉麵胡子邋遢的白發中年人還在飲酒。手裏四處循著酒壺。
李長夜進了屋,先是整理了一下屋內雜亂的物品,接著拿起酒壺遞到李昭暝的手中。
而後便百感交集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這個民間朝堂甚至是各大仙門都在緊緊盯著的男人。
用老奴的話說,比如侯府門前的老乞丐,對麵賣餛飩的張家老夫婦,還有賣花的啊冉,都是在盯著屋內這一人。
他是北周的一京六省,以前是,現在也是。
“義父,孩兒去過雄關了,扛過旗子,還見到了一個執旗郎……”慢慢的,屋裏的燭台劈啪作響,安靜中,一人在說,一人飲酒。
時間過了許久,燭台也已經燃燒大半。隻是一直抱著腿背座著的李長夜沒有發現,從不知幾時起,屋內中年人喝酒聲漸漸消失,原本那個睡眼惺忪的中年人,原本渾濁的雙眼變得明亮銳利無比。就這樣看著說話的少年。
“義父,就是這樣了。我最後發現我沒有被廢,反而因禍得福生品了。我相信你也可以恢複過來的,我一定想辦法尋藥給你。”
說著,少年郎回頭看著李昭暝,卻不知李昭暝上一秒的手還在掙紮著想要撫摸少年的頭。
李長夜起身,看著好像已經睡著的義父,小心翼翼的從床上拿了床被子,批蓋著李昭暝。
接著,便轉身要走了,終歸,義父還是沒有開心。不過,能看見義父就很高興了。
想著,少年郎原本略有落寞的心情又高興起來。
慢慢的再靠近門邊,即將要出去時,身後一聲溫和睿智的聲音響起。
“三品了,我很滿意。你很優秀了,但是築基功不要懈怠。勤於精,荒於嬉。戒驕戒躁。還有,我第一次上戰場時,吐了三回,哭了兩次。你比我強。”
少年郎臉上充滿了激動與幸福,回神剛喊了一聲:“義父”
又聽到門內的人說,走吧,記得帶上門。
李長夜興奮的說了聲是。
忽然感覺今夜的夜色特別美。
忽然,他在想。三品了,是不是意味著《北周列國誌》上記載的上古藥王穀,他可以去試試了呢。
想著,少年,笑得更燦爛了。也許那裏就有不死藥呢?少年看著月亮,看著屋內的燭光熄滅,內心感覺越來越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