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盡人散,郎君哪知妾身意啊”
聽雨閣內,唱曲的賣藝姑娘唱著別離際。底下的人偶爾傳來一聲聲叫好。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戶部侍郎的女兒當得是大才,難怪被擢拔為太子妃。”
“當得,當得。如今再看這寫的曲,哪是尋常女子所做啊。”
酒樓雅名聽雨閣,據聞是戶部侍郎的獨女所題匾額。寓意觀山聽雨,取個中安寧之味。
而此時眾人眼中的女佳人此時卻是在會見一位重要的客人,一位身形佝僂的老人。
“先生,請用茶。”說話的女子聲音如同珠玉滴翠,柔而圓潤。身穿素雅的白裙,不媚不俗,容顏之中則是鍾靈毓秀的上上之姿。
“老奴不當得如此,還望姑娘雅量,此兩者是半路侯爺所救的難民,著姑娘這處暫時稍微安身。一兩日後,待得此方安定,我便將他們接回。不敢過多打擾姑娘。”說話者,口中金牙,手中旱煙杆,不是別人正是老奴。
“侯爺走的匆忙,如今京城內暗流湧動,此話因姑娘與大皇子明日即將結親,三聘六禮以行。所以才來叨擾姑娘了。老奴自作主張,若有得罪還望見諒。”
“先生說笑了,大皇子既然是侯爺義子,您又是侯府老人,自是家裏人,不礙事。”白衫女子略一凝眉,櫻唇輕啟,恰如黃鸝鳴叫,煞是安逸,妙人一個。
拘束座於房屋下冊的婦人,自當是風流無比,眼角處大大的罪字不但沒有破壞容顏,此刻懷抱嬰兒,風姿綽約間更是減去一分端莊,增添了一絲妖魅。
扭捏之間,嘴唇張而複閉。萬千言語,最終難得一見的淒美。
“敢問侯爺此處可安好?”少女緩緩問來。
老奴則是一愣,手間煙杆一頓,想著前往大皇子處未遇上正主,便是凝望皇宮方向陷入沉思。
“許是見到了大皇子和皇上了吧。”
皇宮內裏,金邊蚊帳緩緩打開。高瘦而英俊的中年人,雖然滿頭斑白銀發,但周身氣質缺如蒼龍一般,令人心生敬畏與服從。
“清溪,扶我去祭壇吧。”言語間,水清溪低頭彎腰,搭手扶著這個老者緩緩前往太和居處。
李昭暝看著眼前出現的人,眼神裏充滿了痛苦。看到他目光清明,雖然蒼老衰敗,但卻依然君臨天下的氣概不短,李昭暝還有什麼不明白呢。
九位皇子,懸掛半空。看到此人,禁不住大喊:“父皇,父皇,救我們啊。”
而對於道祖,佛宗,幽靈掌教來說則是驚濤駭浪,心潮起伏。
“閉嘴,皇家的氣度和禮儀呢。”那人一張口,周遭聲音頓止。
“上皇殿下,怎麼可能,你明明已經被我控製住了。”妖魅的幽靈掌教厲聲尖嘯,刺骨入耳。
“愚蠢的雜碎,上皇怎麼可能被你們幾個宵小控製,你們以為你們是什麼東西,可以讓我俯首聽命嗎。”水清溪陰陰一笑,滿是嘲弄鄙夷。
“不得無禮。”上皇咳嗽一聲,聲音確是雄渾厚重,中氣十足。
“幾位都是我北周的修行者中執牛耳者,今日因緣彙集於此,是我趙禎之福氣。”
“不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們幾個以下犯上,謀圖甚大。我趙禎不能留你們了。但是你們的道統卻不會因此受牽連,也算是你們費盡心思的回報吧。”
幽冥掌教聽完,臉色煞白。驟然間隱隱感覺這一切都不真切了。
“哈哈,好算計,好謀略,不愧是上皇陛下。這一切都是一個局,虧我道門還自稱是天下術數的老祖。好算計啊。”
“難道說,這一切都在你的謀劃之內?”幽冥掌教若溺水之人,大聲的喊叫道。
“怎麼可能,怎麼會?化龍之法是我們冥教的,你怎麼可能?不對,這本書的來曆。”說話間,驟然看向上皇趙禎,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不錯,你以為你們的護法為何那麼巧的在你們的信眾當中發現了這本書,隻因為這本書是自我大內流出。”
“還有道門,小佛寺,你們又以為誰告訴了你們這方世界有著真龍破界的秘密,實話告訴你們,也是我大內。”水清溪看了趙禎一眼,在其授意下,緩緩講道。
“怎麼可能?”三方齊呼。
“怎麼不可能,我北周自五代前便有暗衛融入你們四大聖地之中,你們所查也是小心了,但他們確是也是身世清白的信眾,弟子。隻不過,他們祖上發過道誓,有朝一日,有人拿皇牌找尋,必須完成一件不違背道心道義的事。”
大皇子為首的皇子們此時已經傻掉,靜靜的聽著這一切。
道祖忽然癲狂,哈哈哈。
“好算計,我們圖戳這麼多皇族,事後皇上隻要一句我們幾人欲練魔功,或是走火入魔。殺皇族,亂綱常。攪亂社稷,破壞龍脈,那這一切都是我們的罪責。”
“若此,上皇一道申飭表,罪己詔,再殺了我們幾個。天下百姓將人心再聚,忠心無二於傪失氏族的上皇陛下。同樣的,我們修仙者與上皇共治天下的局麵被打破,我們將是人人喊打的魔頭,修仙的力量減弱,皇權加重。但我還有一事不明?”道祖喃喃自語,邊說眼神越閃爍,不明之處也越發明顯。
邊說著,道祖轉頭皺著眉,目光呆滯的看著趙禎。
“我們圖修行,那上皇若為了這麼點算計,不至於自斷祖宗基業,為何?為何啊?甚至功法上要求屠戮九位皇子和上皇自己,你難道要殺了自己的子孫後代和自己嗎?不通啊,為何?”邊說著,道祖似是陷入了魔怔,聲音越發嘶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