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骸序 二(1 / 2)

聲音未盡,大音希聲間,白雲籠罩的天幕之上,漸漸形成一層破碎般的漣漪。一道身影自無到有間緩緩成型。

“你還是這麼固執,我不想走到這步的,你知道的,皇朝氣數已盡,何必強求呢?”紅雲漫天當中,一道劍光如煌煌大日,往前一步,雲便散盡一些,劍光便盛一分。前去的路上,一個青衣執劍的俊朗中年人慢慢緩步而來,劍眉星目,麵龐溫潤,眼睛初看平淡無奇,細看卻是千百萬道劍光縱橫,銳利至極。

“安哥兒,算是我裴昊求你了,放手吧。昏君無道,貪圖長生,置天下百姓於不顧,欲拿龍脈引真龍,你何必前去阻擋,何必效忠於此類昏君呢?”裴昊語氣深沉,無奈的勸告道。

“真龍,哈哈,真龍。裴昊啊,裴昊啊,你們劍宗一向不問世事,你更是隻癡迷於劍道,而今你卻來勸我讓我不要管東部旱澇,南方兵變,北部雪災,放棄阻擋引起這一切的原因,任由龍脈被煉。你的傲骨劍心呢?那個隻信手中長劍的裴昊呢?你若不是妄想真龍,何故來阻我。”李昭暝放聲大喝,怒目衝冠,血雲間星辰再凝,幾近實質,竟然逼迫裴昊的劍光一點點收容。

“你,知道了。路,斷了,我們走不出去的。明月境,根本無法成形。唯有傳說中跳出道法的真龍,仙境中的真龍才有那麼一絲希望。我不甘於絕望。又有何錯之有。”裴昊眼神悲傷,但是歎氣後,半輪明月卻在劍光中,緩緩升起,瞬間,紅雲中的星辰再無顏色,迅速暗淡不少。

龍驤焦躁不安的嘶吼著,似是被天上的半輪明月所攝,不斷踩踏地麵。老奴的腰杆緩緩挺起,慢慢的走到龍驤身旁,半步九品的氣血震蕩,費力的阻擋來自明月境宗師境界的異象。

“真龍,哪有什麼真龍?為了這麼個虛無縹緲的傳說,你就要推動著這一切悲劇嗎?”

李昭暝白袍血衣,如同少年般的眼神中,布滿血色。手掌間金色血液奔湧如柱,一把金色長劍緩緩而成。

裴昊淡然的目光中似是有片刻的掙紮,似是在昔日故友的呐喊中有了片刻的動搖,旋即便是明月高懸,大放異彩。天地間,無數的劍聲轟鳴,周遭之間,天發殺機,鬥轉星移。天地大勢似是為之一變,李昭暝周遭氣機被隱隱克製,仿佛隨身一動,便會被天地鬼神皆厭棄之,化為霏粉消散於世間。

“路不同,道不合,你始終未曾入得明月境,朝聞道,夕死可矣。入到了這一步,你才會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懾而絕望。你求你的國與民,我卻是在為萬世開一條無路之路。”裴昊眼神中充滿了痛苦與壓抑,但隨之而來的便是太上忘情的手印變化,劍陣起,天地絕滅。

李昭暝征戰南蠻三十載,鎮南候之威名響徹四海八荒,軍中之神,亦是名滿天下的不世奇才。年少放浪江湖,自終南山破周天星辰大陣,得上古劍宗南黎真人的四象劍法後,便與劍宗傳人裴昊誤打誤撞間比拚後結為知己。他的劍法自那時起便與裴昊列為天下兩大傳奇。但皆不知路誰走的更遠些,在天下中被好事者與追隨者一直探討爭論。而今日,確是李昭暝最不想遇到的畫麵,也是江湖不可知迷的一次破解契機。

“南明離火,煌煌天日,度我苦舟,以心作伐。正道蕩魔。”李昭暝全身被劍意籠罩,金色血液凝成的長劍似是要被崩碎一般,在此之時,李昭暝卻咬破了舌尖,嘴中念著莫可名狀的古老祭文。

“這是?這是什麼力量,這方世界根本不可能有這種力量。”老道原本持著拂塵安然自若,小玉樓,號稱是人間境的極致,自身為登天之樓宇,脫凡成仙,但實際上在摘星辰和明月境前很難有所作為,而胖和尚與他在此,所依憑仗是聖地傳承至寶。但現在這股力量仿佛不屬於此界,更像是更高層次的力量。

明月境界,便是路的盡頭,終盡一切典籍,再也無法看到前路的痕跡。而此時,老道,和尚,北荒三老據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