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3)

“好。”

心中纏繞在一起的讓她絞痛不已的血管瞬間散開,胸中的鬱結也隨之消失。唇角微微一勾,沈淺釋然地笑了起來。

煙花仍舊在繼續,沈淺沒有繼續打擾陸琛。和他道了別,沈淺掛掉電話,裹緊羽絨服看著天空燃放不盡的煙火。

在最大最亮的那個煙花放出時,沈淺握著的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低頭將手機拿出來一個看,是個b市的陌生號碼。

沈淺疑惑了一下。

在b市和她聯係的同學並不多,幾個關係好的也都有對方的號碼。這個陌生號碼是怎麼回事?有同學換了號碼來給她拜年嗎?

“喂。”沈淺按了接聽,手機放在耳邊,輕聲“喂”道。

煙花不盡,斷斷續續的鞭炮聲也開始響起。與這頭的吵嚷不同,那端沉默似水,沒有任何聲音。

“喂?”沈淺皺緊眉頭,又應了一句。

電話那端仍舊是死寂。

夜晚燈火通明中,沈淺打了個激靈。沒太在意,嘟囔了一句“打錯了吧”,毫不猶豫地掛掉了電話。

在距離沈淺不遠的小區外,煙花燃放地,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靜靜地看著麵前一堆的煙花箱,望著遠處的第三中學,沉默著放下了電話。

新年的鍾聲敲響,樓下的人也漸漸聚集。

還沒睡的小孩子們,纏繞在端著貢品和拎著鞭炮的大人身側,吵著嚷著,對著漆黑的天空笑著。

沈淺想起小時候,在姥姥家過年,姥爺用高粱杆做的蓋簾端著供養品,她就纏在姥爺身邊,吵嚷著問明天可不可以和李雨墨一起穿新衣服去親戚家拜年。

轉眼間,她馬上就要做孩子的母親,而姥爺也已過世多年。

時光永遠在老,他們永遠在散。

人生中最悲哀最無助的事情,莫過於此。

“淺淺,和爸爸下樓吧。”

沈嘉友將剛煮好的水餃放在蓋簾上,去櫥櫃裏拿了新買的鞭炮,叫了一聲在陽台上吹冷風的沈淺。

回過神來,沈淺哆哆嗦嗦地裹緊羽絨服,去客廳端起了蓋簾。

下樓之後,將鞭炮掛在竹竿上,蓋簾放在小區內圍在樹邊的石階上,沈淺將黃紙放在地上,點火燒著。沈嘉友挑著鞭炮,點上了。

劈裏啪啦的聲音震動著耳膜,父女二人看著鞭炮落下又炸裂,沈嘉友挑著竹竿,衝著沈淺揮手。

“淺淺,辭舊迎新了。去年不高興的事情都煙消雲散,新年要有新氣象。”

聽到沈嘉友的話,被寒風包裹住的沈淺呼出一口熱氣,心跳平穩舒緩,心中溫暖幹燥。想想去年沈嘉友自己孤獨一人放鞭炮,或者是和母親一起,兩人孤孤單單的場景,沈淺的眼眶浮上了一層水霧。

鞭炮放完,沈淺將酒灑在地上,用筷子把水餃挑開,拿出裏麵的餡兒放在地上。

供養完以後,沈嘉友過來端著蓋簾,沈淺抱住沈嘉友的胳膊,將頭靠在了他的身上。

沈嘉友和藺芙蓉不同,他是個熱情向上的人。見女兒這樣,騰出手來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新年快樂,我的寶貝女兒。”

“新年快樂,爸爸。”

新年到了,去年的所有晦氣都被鞭炮衝散了。現在,該好好麵對新的一年,麵對新的人生了。

大年初一,沈淺還沒起床,就聽到了外麵過來拜年的孩子的吵嚷聲。揉了揉眼睛,拉開窗簾,晴朗柔和的陽光傾灑而入,照得人懶洋洋的。沈淺沐浴在陽光下,又趴在了床上。

“淺淺,起床去李老師家拜年了。”

沈嘉友敲門叫著女兒,藺芙蓉不聞不問,自顧自地穿著大衣,和前麵的一眾老師先走了。

李老師是是宋城的奶奶,也是三中資曆最高的一位教師,很多這裏的教師都曾是她的學生,過年去李老師家拜年是學校老師們過春節的一個傳統。

“知道了!”沈淺立馬睜眼,穿上衣服跟著沈嘉友出了門。

到了李老師家,沈淺還收到了李老師的紅包。每年都會收到,沈淺道謝後也就接下了。

看到沈淺,自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孫子。老人家握著沈淺的手,笑眯眯的。

“淺淺啊,今年也得二十五了吧?有男朋友了嗎?”

這個話題,每年圍在一起時,都會被問,經久不衰。往年沈淺都會毫不猶豫地答出來“沒有”,但今年,她腦海中先浮現了陸琛的臉,過了半晌後,才微紅著臉搖了搖頭。

“也不是小姑娘啦。”李老師輕輕拍了拍沈淺的手,笑起來道:“你覺得我們家宋城怎麼樣?”

“奶奶!”

宋城原本在臥室睡覺,聽到外麵的拜年聲時已準備起床。客廳裏大人們的話題都圍繞在適齡兒女的終身大事上,問到沈淺時他停下開門的手,在屋裏聽了片刻。等火燒到自己身上時,他終於忍不住走了出來。

一聲奶奶叫得頗為無奈,但也帶著尊敬的笑意。李老師年齡越大,越像個孩童,一些話說得毫不責任,隻想著心中高興,湊個圓滿。

宋城和沈淺一樣的年紀,不過比沈淺月份大些。身高有一米八,身材瘦削,五官清秀,氣質溫潤,皮膚白到透明,像是古代足不出戶,常年讀書的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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