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開始就是這樣想的嗎?”英索問。
遲夜白臉不變色心不跳:“是的。”
英索點點頭,沒有再問,伸手順著梳理了他的頭發。
“你繼續歇息吧,娘先走了。”
遲夜白心頭暗暗鬆了一口氣:“慢走,娘。”
英索對他溫和笑笑,關好了門退出房內。
女人的感覺著實靈敏異常。遲夜白方才驚得背上薄汗都出了一層,不過自己好歹是糊弄過去了。
英索關了門,轉身時臉上的笑意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快步走出院子,未幾便看到正抱著自己女兒在花下玩兒的慕容海。
“慕容,把我的九棱蛇骨鞭拿過來。”英索說。
慕容海嚇了一跳:“夫人,要那玩意兒做什麼?你要出門打架?”
“老爺和司馬鳳呢?”
“還在練武場。”慕容海說,“不曉得打成什麼樣了。”
他頓了頓,試探著問道:“老爺為何要跟司馬鳳切磋?”
“你不知道?”英索冷笑著看他,“你日夜跟著我兒子,你不知道?”
“在下不知道。”慕容海背後也出了一片冷汗,但隻能硬著頭皮表示自己完全是個局外人。
“不知便不知吧,總之把我的鞭子拿過來。”英索猶豫片刻,“淬毒了麼?”
“還沒。”
“那好,就用它吧。”英索衝他伸出手,“甜妞我給你抱著,快去取!”
“可是九棱蛇骨鞭……”慕容海吞吞吐吐。
英索除了是司馬良人弟子之外,還是江湖上十分有名的鞭客。她自小習武便由鞭開始,這根九棱蛇骨鞭是她今年輾轉托了七八個人才製好的新武器,鞭身以九根布滿鐵棱的鐵條束成,且扭轉靈活,仿似蛇行,是英索迄今為止最為滿意的一件兵器。
她每收集一根新鞭,便一定要讓這鞭見血。九棱蛇骨鞭製好以來,一次都沒真正使用過,今日如果要用,肯定是要吃血的了。
“蛇骨鞭怎麼了?”
“夫人,您上回在院子裏試用蛇骨鞭,真是英武難當,連老爺也甘拜下風。可您用一回之後,院子的樹木花草全都遭了秧,如今還沒長好。”慕容海急急補充道,“其中就有一本珍稀茶花,是您最為喜歡的。”
他本意是想體現英索,蛇骨鞭威力太大,不適合用來與後輩切磋,但英索似是沒有聽出他話中意思,反而點了點頭:“慕容,你很好,懂得關心我的茶花。不過你放心,這蛇骨鞭我是要拿到練武場去用的。今日不會傷到任何鷹貝舍裏的花草,最多傷個把人,無妨。”
慕容海張口結舌,沒法辯駁,乖乖轉身去取蛇骨鞭了。
……幸好還沒淬毒!他心想,不然司馬鳳這遭可麻煩了。
但他轉念一想:可惜還沒淬毒。若是蛇骨鞭此時已經淬毒,英索肯定就不會用它,而轉而使用別的、殺傷力沒有那麼強的鞭子了。
英索持九棱蛇骨鞭來到練武場時,遲星劍和司馬鳳的“切磋”方告一段落。
司馬鳳有些狼狽。他身上沒受傷,但氣喘籲籲,衣服也破了許多口子。這是他第一次與雙劍交手,新鮮,但也充滿危險。縱然知道遲星劍已經手下留情,但千秋殺劍氣狠戾、招招致命,司馬鳳也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才勉強戰成現在這樣。
“來得正好。”遲星劍說,“我倆平手。”
司馬鳳搖搖頭。並不是平手。遲星劍隻用了五六分功力,但他已經如此狼狽。
“好,你走遠一點兒。”英索說著,手上一鬆,沉重的九棱蛇骨鞭鞭身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薄薄灰土。
司馬鳳:“???”
遲星劍看著妻子手裏的鞭子,臉上終於露出了擔憂之色:“淬毒了嗎?”
“當然沒有!”英索瞪他一眼,“你信不過我麼?怕我打不過?”
“不是。淬毒了倒還好,你若是傷了他,這比試也就結束了。”遲星劍說,“這鞭子,我都覺得可怕。”
英索笑笑,反手持著鞭柄,把遲星劍推出場外。
“不怕,司馬的功夫好得很。”她笑道,“初生牛犢不怕虎,對吧?”
遲星劍輕咳一聲。英索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把自己稱作母老虎了。她臉上一窘,手腕輕動,重逾數十斤的蛇骨鞭狠狠甩在地上,發出巨響。
司馬鳳:“……師姐!”
他哭笑不得:這是一個打完接著一個的節奏麼?他大概明白,麵前的兩夫妻可能知道他和遲夜白的事情了。
“打不打?”英索怒道,“別磨磨唧唧的,像個男子漢!”
司馬鳳用衣袖擦了臉上的汗,也隨之吼了一句:“打!”
“好得很。”英索說,“打不贏我,你便立刻離開鷹貝舍,永遠別想見夜白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