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鳳異常興奮,立刻奔去找林少意,讓林少意帶他和遲夜白去拜訪張富紳。
接連幾個有錢公子失蹤,又都在東菜市附近,城中的富貴人家早就人心惶惶。無奈門牆擋不住這些年輕公子們尋歡作樂的心,仍舊一個個地往煙花地奔。
林少意和李亦瑾也都意識到,雖然這樣對這位張公子十分不敬,但出了這樣的事情,確實是一個抓住凶手的好機會。
司馬鳳跟林少意說了自己推斷的事情,等到說完,李亦瑾已經給三人準備好馬匹。他仍舊在少意盟中看家,林少意帶司馬鳳和遲夜白去拜訪張富紳。
張富紳家中一團亂,正房夫人和姨娘們哭成一團,他們在廳中都能聽到後院傳來的打砸和哭罵聲,說的是大公子平日品行不端,把二公子帶壞了,一定是夫人指使的。司馬鳳凝神細聽,津津有味。
“二公子就是昨夜出事的那位麼?”遲夜白拽拽他衣角,認真問張富紳。
“見笑了。”張富紳又是尷尬,又是焦慮,“正是小兒。”
跟張富紳能談的事情不多。他知道兩人是江湖上有名的搭檔,又知道是少意盟特地請回來查案子的,自然沒有什麼不願意。這案子他還未來得及報官,三人已經找上門來,於是順水推舟,便拜托二人去查了。
司馬鳳和遲夜白立刻找來昨天陪著張公子去東菜市的幾個仆從,命他們細細描述了張公子的長相。等遲夜白畫下來才發現,這人居然就是昨夜看到的那位帶著仆從走入深巷的錦衣公子。
張公子麵前柔順,端正秀氣,和前麵幾位死者都稱得上是風流英俊。
仆從不敢隱瞞,把昨夜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
原來張公子是春煙樓的常客,但前幾日因為和別的公子哥爭搶一位姑娘,結了些風流怨仇。昨日到了春煙樓,結果發現那公子也在,他便黑著臉拂袖走人。正要去另一處青樓時,他看到有人穿過春煙樓旁的小巷子走了進去,於是頓時想起東菜市的傳聞。
據說東菜市裏有不少漂亮的娼妓,功夫不比春煙樓的姑娘差,價格便宜不止,且什麼都願意做。張公子起了興,顧念著最近像他這樣好看又有錢的人容易出事,於是讓仆從緊緊跟著自己,往東菜市去了。
跟是跟著,但他可沒有讓仆人圍觀行事的怪癖。尋到一處暗娼窩之後,他點了一個姑娘,說要在外頭來一回。仆人便識相地退到了巷口。
“那巷子我們都看過的,是死的,沒有通路。”仆人低聲道,“巷中隻有那暗娼窩有人,別的門都鎖死了,出入不得。”
也正因如此,張公子才會這麼放心。
司馬鳳又問他們與張公子結了怨仇的那個人是誰,暗娼窩在何處,張公子穿了什麼衣服等問題,一一得了答案之後,便和遲夜白帶著一個能說會道的,立刻趕往東菜市。
張公子失蹤之後仆人不敢聲張,也不敢回府稟報,幾個人立刻在東菜市裏找了起來。因而一直到今兒淩晨,張家才知道自己兒子不見了。
也正因如此,仆人能說出的東菜市的事情比較多。
“昨夜正是碼頭繁忙的時候,東菜市裏的許多人都去碼頭幹活了,所以夜深的時候,街麵上來往的人比往常要多。”仆人緊緊跟著司馬鳳,連聲說,“都是從碼頭回來的,聲音嘈雜。我們初始還聽著公子的聲兒,後來就聽不清了。回頭時發現他還在那兒,也不好老是看著。結果等再回頭,人就沒了。”
林少意盟中另有要事,沒辦法陪著他們,一離開張富紳的家立刻回了少意盟,然後把甘樂意和宋悲言給司馬鳳兩人叫了過來。
事發的地方已經被踩踏了許多次,地麵的血跡模糊不清。甘樂意蹲在地上摸了又摸,唉聲歎氣。
“看得出什麼嗎?”司馬鳳問。
“我又不是神仙。”甘樂意搖搖頭,“隻能說看這血量,不像是輕傷。”
遲夜白走到巷子底部察看。他曲起手指在磚牆上敲打,果然敲到了鬆動的磚塊。將那些磚塊卸下來之後,牆上赫然出現一個容一人進出的洞口。他穿過半麵坍塌的牆,發現後麵是曲折逼仄的小巷,地形複雜,易於躲藏和逃匿。
“張公子到這裏來是臨時起意,但這牆塌了半邊,這樣一個天然的洞口,凶手如果躲在這裏,倒更像是在守候獵物。”遲夜白告訴司馬鳳地形的問題。
“這個暗娼窩就是他的餌。”司馬鳳忽地眯起眼睛,“那幾位死了的人,也許都是在這裏失蹤的。”
兩人立刻開始敲門。仆人在一旁愁眉苦臉:“不用敲了,沒人了……昨夜公子不見之後我們問過那裏麵的女人,都說和她們沒關係。我們還想著應當派人守在這兒等家裏來人,結果一個不注意,她們從天井裏爬出去,跑了。”
這幾個女子有嫌疑,遲夜白記了下來,打算回頭讓鷹貝舍的人去找。
兩人正低聲說著話,一旁的甘樂意突然出聲了:“哎喲,你們過來,瞧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