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蛇人(15)(1 / 2)

司馬鳳和遲夜白對視一眼。兩人都想到了林少意在東菜市遇到的女人。

司馬鳳立刻裝出好奇模樣:“那邊有暗娼?”

小二十分得意:“早看出二位不是十方城中人,至少不是常到我們這一處來玩兒的人。東菜市的暗娼可絕對不比這一帶青樓的姑娘們少,且價格便宜公道,又不挑剔,頗受歡迎。特別是春煙樓等地方漲價了,許多人囊中羞澀,進不了這堂皇富麗的青樓,便選擇了東菜市。除了沒錢的,還有些腰纏萬貫的公子也喜歡到東菜市去嚐鮮,在那髒兮兮的地方行事,或許也有些別的新鮮感。”

他說著,下巴動了動,示意二人看方才在春煙樓門口徘徊不定的褐衣男子。

那男子正走向春煙樓一旁的巷子,很快失了蹤跡。

“這樣的人,我們在這兒見得多了。”小二見這兩位長相英俊,談吐得體,便好心地勸一句,“東菜市裏不少混混和暗娼是一家人,沒準兒嫖到半途,就被人打了出來,別說錢袋了,連衣服都會被扒去換錢哩。”

小二說完了正要走,司馬鳳攔住了他,握著他手連聲道謝:“多謝小二哥指點,若不是你好心腸,我們二人可不曉得裏頭的關竅。”

小二點頭哈腰地笑。司馬鳳握手的時候,一塊銀錠便順著他袖子滑入了小二袖中。

“客官還想知道什麼?”小二笑道,“在下知無不言。”

司馬鳳摸摸下巴,眼裏仍舊帶著笑意:“東菜市裏頭,可有男娼?”

小二眉毛一挑,但不取笑也不說閑話,隻輕輕點了點頭:“既然有女娼,自然也是有男娼的。外頭有南風館子,裏頭自然也有那便宜好用的小倌。”

“無論男女,你可聽過逼良為娼之事?”

小二忍不住抬頭又看了司馬鳳一眼。遲夜白也轉頭盯著他,他這時終於反應過來:麵前這兩人問的,不是尋常事。他掂掂袖中銀錠,分量不小,又看看二樓的客人,稀稀落落,膽子便大了一點兒。

“自然是聽過的。”他小聲道,“不過多為女子,男的……也有,多是欠債還不起,或是被家人賣給別人,或是自己走上這條路的。”

“若是在路上隨意打暈一個男子,再……”

小二皺了皺眉:“那可從未聽過。男子力氣那麼大,清醒了也能反抗。再說了,因為欠債原因走上娼這路途的男人女人都有,何必還要用這種手段擄人呀?”

讓小二走了之後,遲夜白低聲問:“你想到了什麼?”

“京城那件花宴案子。”司馬鳳也低聲回他。

花宴是京城豪紳和權貴熱衷的一種宴會。宴會以花為名,遍邀京中名士,詠詩作對,賞花品酒,十分熱鬧。

幾年前京城也出了幾件普通人家的孩子莫名失蹤的事情,直到某位王爺的女兒也不見了,司馬鳳和遲夜白才接到邀請,奔赴京城。

京城裏有正常的花宴,也有隻於深宅大院的暗室之中舉行的花宴。這一類花宴上,豪紳與權貴們品評和戲耍的不是花,而是人。

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年與少女,被人以各種手段擄來,於場中展示後便競價售賣,供富人們褻玩。那王爺的女兒竟也在其列,且與其他人一樣被當作奴隸對待,雙目被挖去,手腳全被鞭打得不成樣子。司馬鳳和遲夜白解決了這案子之後,立刻聽司馬良人的建議,當夜便悄悄離開京城。之後一個月內,與這花宴相關的人事,全都遭到了莫名災禍,參與其中的豪紳與權貴更是死得一個不剩,死狀極為淒慘。

傳說那王爺養了不少死士,個個身懷絕技,被他派出去手刃仇人。那些死了的人全於瞬間被折斷了脖子,一聲不吭就沒命了。

“但十方城這件事和花宴有諸多不同之處。”遲夜白說。

參與花宴的人全是富貴人士,而十方城中首先失蹤的那幾位,也都是公子哥兒。若真有這樣的事情,這幾家不會一點兒風都收不到。女孩子藏在深閨,平時難以被人認識還能說得過去,但那幾個男子全是煙花地的常客,認識他們的人很多。

司馬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兩人離開茶坊,往春煙樓旁的巷子走去。

巷子裏頭十分安靜,也很暗。司馬鳳低聲跟遲夜白說出自己的想法。

死者身上滿是被虐打的傷痕,如喉嚨的傷、腳踝被卸去、手腳骨頭全碎這幾個,更是常人難以想象的重手。凶手若不是與這幾個人有深仇大恨,便是心智不定,性喜虐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