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報偵查。”阿四立刻說,“他的情報偵查能力遠在所有人之外,但體能、武技、製作工具、毒物、藥物等等科目,全都是不達標的。”
“他承認得非常快。因為他忍受不了痛苦。”司馬鳳眯起眼睛,“我爹用錘子敲碎他第六根手指的時候,他就什麼都說出來了。”
甘好都聽呆了:“他為什麼?”
“所有進入神鷹營的新兵要上的第一門課,就是神鷹營的來源於曆史。所謂的曆史,無非就是我剛剛說的,優秀的人離開,不合格的人,在營內被殺死。這個規則當時已經幾乎不存在了,聽課的官宦子弟自然也不會放他在心上——除了這位新兵。”司馬鳳說。
司馬良人發現,他入營的第一個月各個課程都還是比較出色的。然而從第二個月開始,這位新兵的全部重心似乎都放在情報偵查上,對其他不屑一顧。
左掌骨頭完全粉碎的年輕人哭得涕淚橫流,是因為太痛了。
他斷斷續續地說著。
和別人不一樣,他是篤信優勝劣汰的。然而奮力一個月後,他震驚地發現,最終得到嘉獎的無一例外都是達官貴族,即便他比其中的大部分人優秀,也什麼都得不到。
“他於是認為,神鷹營的教頭們將神鷹營這個篩選標準拋棄,是極不明智的。”司馬鳳說,“於是他決定自己來篩選。”
“……優秀的能活下來,走出去,不達標的,就死?”甘好笑問道。
“是的。”司馬鳳點點頭。
甘好也如他一樣眯起了眼睛:“變態啊這位。”
“一個優秀的怪物。他是雙麵間諜,不斷在兩個派係之間遊走,用獲取情報的詢問技巧來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並借這些信息加以挑唆。而且他非常享受這種樂趣,若不是事態一發不可收拾,他並沒有打算捅自己刀子偽裝成傷者以逃避嫌疑。”
甘好摸了摸自己長出半截的小胡子:“雖然變態,但也很有趣。”
司馬鳳笑著敲敲桌子,腦袋湊近:“我覺得會問我有沒有教導殺人這一說的你,更加有趣。”
甘好十分坦然:“我可沒有嫌疑。問這個問題,是想給你一些線索。”
“什麼線索?”
“我贈藥給賀三笑之後就離開了照梅峰,數年後再回去拜訪她時,她便問了我這個事情。”甘好笑道,“有沒有人會指導別人殺人呀?她是這樣問我的。”
司馬鳳和阿四都是一愣:“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有人在教她的弟子一些怪異的事情。”甘好皺著眉,似是在回憶,“她那弟子長得可靈氣了,名字好像也叫什麼靈,雖然是個小姑娘,但功夫學得不錯。賀三笑說,峰上來了個客人,學識淵博,但她總覺得隱約不對勁。”
他比劃了一下。
“照梅峰兔子挺多,很小的兔子,是賀三笑峰上的姑娘們養的。又白又圓,那客人教那小姑娘殺小兔子哩。”
當夜,司馬鳳讓阿四在廊下站了一夜,算是懲罰。
甘好不會無端端知道照梅峰的事情,更不會知道自己所說的話會成為“線索”。
司馬鳳回頭一問,果然是阿四說漏了嘴,把邵金金和賀靈的事情都說了出去。
“先罰站一夜,回家之後你再領別的罰。”司馬鳳少見地對他嚴厲起來,“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不要忘記我們做的是什麼。平日裏口無遮攔也就算了,這次錯得離譜!”
阿四低著頭不敢出聲。
司馬鳳側頭聽了他一會兒,因為沒有回應於是繼續問道:“我明天還要去審問許英,你想不想進去?”
阿四不敢抬頭,小聲回了個“想”字。
“想就好好站!”司馬鳳凶惡道,“我明日起來,你若是移動了一寸,那你以後也不必跟我了,去給甘樂意撿骨頭打下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