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一諾從來許殺身(2 / 2)

史憲誠低聲道:“多謝法王邀我同來,在下此行不虛,見識極多。隻不過,我家田工部的公子領兵在此助李大夫克複蔡州叛賊,聽說在受溵州,未曾得見,頗為遺憾。”

袁子期道:“我找你來,正是此事。剛剛忠武大將張伯良和我言道,你家田小將軍剛剛移防陳州,欲與我等相會,你今日便可見到他了。”史憲誠大喜,說道:“如此更多些法王了!等我回到魏博,也好親自向大人報個平安口信。”說著深深下揖。

袁子期道:“你先沒忙謝我,此種有一件事,卻是為難。”史憲誠急道:“法王何事為難?若有用到在下之處,在下定然不顧性命也為法王去辦。”

袁子期搖頭道:“不用你去辦,這本不就是你的事,我隻問你一句話。”史憲誠道:“在下先答應了。”袁子期道:“先別答應,聽完我說的再說。你可知道今日東都騷動,然後叛賊走入緱氏山中佛光寺,抗拒官軍三日有餘,終被官軍悉數擒拿,並放火焚燒了佛光寺一事?”

史憲誠道:“那日我在夾津口略略聽聞此事,卻不知其詳。”袁子期道:“好。那我長話短說,當日佛光寺中,我是主謀,你家田布將軍,便是和王茂元共攻佛光寺之官軍,那日我殺了田布帳下田縱,和田布結下了死仇……”史憲誠聽他說話,大驚失色之下,雙膝跪倒,連連叩頭道:“法王,在下願以自身性命,但求法王不可傷了我家田公子!”

袁子期左手微微用力,已將史憲誠拉起,淡然道:“你且聽我說完。我自知傷了他心腹愛將,心中也是愧疚,定然不加一指於他身上。”史憲誠聞言,感激之下,又欲跪倒,袁子期內力震出,抵住了史憲誠,緩緩說道:“我隻要你答應,如果田布要來殺我,我便由他動刀,你不要阻攔,你可答應?”

史憲誠一時愕然,這時號角聲複又吹起,袁子期丁丁看著他,說道:“就算在下求將軍了!”史憲誠張口結舌,見袁子期目光如炬看著自己,半響方道:“在下雖不知法王深意,但法王既然有言,我答應便是了。”袁子期點頭道:“好!”

此時,一個忠武軍的士卒跑了過來,持戟抱拳行禮道:“袁君,張將軍已經準備妥當,隻等一見到貴使,便可出發前去陳州了。”袁子期嗯了一聲,答道:“我這就隨你去。”轉頭對史憲誠道:“還望將軍不忘方才之言。”

天才蒙蒙亮,袁子期一行人已經出了許州城。城上的士卒已經領到李光顏的命令,一看到他們要出城,就極為麻利的打開了城門。

先是袁子期和張伯良二人並騎在前,中間是歸雁坐一輛大馬車,汴州隨行而來的侍女和宣武軍士在邊上或騎或行,後麵是張伯良的親信騎將。

李光顏果然對他甚是關照,張伯良帶著忠武軍的二百陷陣虎騎親自護衛他們到陳州。這些虎騎個個身高七尺以上,每人身披重甲,腰懸長刀,神色彪悍。

袁子期聽張伯良說起過,說這些虎騎是忠武軍中的陷陣先鋒,個個武藝精強,能以一當百。此刻見來,暗想如是。自己要是陷入陣中,遇到這二百人一衝陣,那也是破難對付。

一路上,袁子期不斷向張伯良請教兵法,張伯良甚是直爽,也不隱瞞,將步戰騎戰車戰水戰諸般戰法一一向他解釋。

袁子期平時也不多想指揮大軍野戰之法,但前日在佛光寺中,本以為憑自己的武功,加上和柳浥雨聯手,再有圓淨、郭廣等高手相助,手下還有一堆洛陽的豪傑,滿擬能夠殺王茂元和田布一個落花流水。誰知江湖豪傑,單打獨鬥故是不錯,已集合起來便是一堆烏合之眾,縱有圓淨這樣的安史之亂時便帶兵的大將,還是一敗塗地,全數被擒。

當日王茂元和田布因地設伏,聲東擊西,指揮士兵便如臂使指,他這才知道一個人武功再高,在訓練有素的精卒勁旅的攻擊之下,那也插翅難飛。此事再好在馬上有暇,他一一請教張伯良,頗覺獲益匪淺。

張伯良無甚心機,加之和他頗為投緣,更是將一些細處都說與他聽,他方知戰場領兵,也是極難之事。張伯良自己所言,長於騎戰,常常領兵直衝敵陣,破敵先鋒。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