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複仇的火焰(1 / 3)

“不過,這次和你同時接受任務的家夥,很可能是八大殺手之一,海魔號上的傑森約迪多得是財富,所以,他寧可花重金雇傭最恐怖的殺手,也要確保任務完成。幹掉海盜王的同時,還可以抹幹淨痕跡,不留一個可能泄密的活口

懸鴉一語驚醒夢中人,否則,我還會把杜莫當成最後的對手,忽略潛在的極度危險的隨行殺手。

我從沒把希望寄托於海魔號上的傑森約迪,成為叛逃傭兵的第二天,我就發誓,永遠忠誠自己的意誌,再不去相信那些鬼話。

所以,我一直堅定自己的想法,等到和杜莫進入任務的關鍵階段,我便反向要挾,讓海魔號先釋放蘆雅,否則就讓這艘海盜船的陰謀敗露。

可現在,竟遇上了懸鴉。這個死裏逃生的炮灰,使我恍然大悟。自己先前的想法太過幼稚,跟海盜船上的傑森約迪打交道,麵對如此奸詐狡猾之人,根本不可能有反要挾的機會。

因為,與我同時接受此次任務的殺手,有可能先比我完成刺殺海盜王的任務;我甚至連自己何時失去利用價值都不知道。一旦海盜王被刺殺,那名隨行殺手是生是死,都與我救贖女人們無關。真到了那個時候,別說要求海魔號放人,估計自己逃命都來不及。

如果我想成功,就不能按照偽海盜王的套路行事,否則永遠給他牽著鼻子走,給人玩弄於股掌。這好比兩個爭辯者,假如一方質問,而令一方順著質問回答,就容易不自覺地被拖入被動。隻有避開對方的話題,跳出這個套路,才有機會取勝。

能遇上懸鴉,確實是一件好事,先不說他主動告解我真相的目的,隻要我現在可以及時修正先前的想法,思考出另一條搭救女人們的辦法,就尚有一絲成功的機會。

懸鴉見我半天不語,知道我在思考問題,此人相當睿智,又一次猜中我的想法。

“怎麼樣?你先前的計劃行不通吧。你說過自己不能死,我知道你牽掛太重,這重量遠不是金錢能夠衡量,就像我說把地球送給你,但你又能把地球如何?”

懸鴉說完頓了頓,好似怕我理解不了他的話,刻意給我時間消化。

我依舊默不作聲,等待懸鴉先提出他的條件。他其實比我更著急,所以接著說。“我知道你看重什麼,雖然你看中的這些,在國際市場上不值一美分,但我還是想幫助你。當然,說得再坦誠些,我們可以相互利用

聽到這裏,我並不驚訝,他肯花一晚上的時間,爭取到和我談話的機會,絕不是出於好奇,我能察覺到他的用意。懸鴉認為我唯心,雖然很多殺手唯物,但人若不唯心,就不會用唯物來掩飾唯心。

“我為救人,你為殺人。你我行為相反,但本質相同懸鴉聽完,眼神兒立刻閃出欣慰的笑意。

我很清楚,這家夥冰冷的內心深處,燃燒著複仇的怒焰火。從他那給人割去嘴巴肉皮的猙獰麵容,足矣略見一斑。

倘若此時路過一名僧人,默誦冤冤相報何時了,試圖勸慰懸鴉,那可再諷刺不過了。我不是僧人,更不會冒充僧人,我相信懸鴉的仇恨,我支持他複仇。

如果蘆雅、伊涼、池春她們,也給人割去整張嘴巴,我哪怕追到天涯海角,把浩瀚大海翻個底兒朝天,也要親手淩遲了傑森約迪等人。

我已經不能失去伊涼她們,就算傑森約迪的暴虐為上帝指使,我都不會買賬,誓要血刃仇敵。因為,上帝一旦不代表正義,那他就是敵人,就不再值得我信仰。

自己真到了那個時刻,誰敢為此奉勸我放棄殺念,誰就要吃我的拳頭。這世間,唯一讓能讓罪惡自省的方式,便是正義的屠刀。我深信!所以,我希望懸鴉的仇恨燃燒起來,我更會幫助他去複仇,以此解救出海魔號上的女人們。她們是弱者,是給予男人歡樂卻又無辜的生命。

“你要救男人女人?”懸鴉爽口問到。

“女人我低沉的說。

“嗯!怒發為紅顏啊,幾個?”他若有所思地點著頭,示意自己很理解我當前焦急的心情。

“四十個”我說。

“啊懸鴉不禁發出一聲清脆促短的語氣詞,半天沒有後麵的話。

沉默良久,我抬眼看他時,他那雙陰冷的眼睛立刻回過神兒似的眨了眨,蒙遮在麵紗裏麵的嘴巴,也幹硬地碰碰牙齒,發出“嘎嘎”兩聲。

懸鴉那呆楞的表情,仿佛兩條突然竄出地下室的狂吠藏獒,又被主人硬生生地拽了回去,像一切從沒發生過。

懸鴉對我下意識地再次打量,雖然做得不易察覺,但我還是覺得別扭。這種別扭,就像一頭母獅在給小羚羊喂奶,卻被另一頭經過的獅子看到。

“哦,哦,明白,明白。我就當你是個淫棍好了說完,懸鴉自己先笑起來。

懸鴉這句玩笑,恐怕隻能我倆之間調侃。他的意思是說,也隻有他懸鴉理解得了我,知道那四十個女人與我之間的清白;我救她們的原因,出於人性本能,出於正義使命。

如若不然,又有哪一個殺手,會在生活裏有四十個女人,可供海盜一把抓去作籌碼。畢竟,我隻是一個殺手,不比贓官賊商。

而且,懸鴉也深信這點:作為高等級狙擊手,不僅提防和射殺看得見的敵人,也提防和扼殺不可見的敵人。因為,荒淫注定濫性,注定要多個性伴侶,這也就破壞了固定性伴侶之間的免疫進化,使雜交之間極容易感染病毒。相信,在這個世界上,仍有白癡會把這種肉眼看不見的危險當成豔福去追捧。

所以,懸鴉懂,我也懂!真正的殺手,幾乎不接觸妓女或暗娼,他們比常人更能感知危險。

這個過程,對高等級殺手而言,也是需要重視的無硝煙戰場,絕非無稽之談。

上帝賦予了人類生活的法則,並允許人類擁有智慧的結晶,遵守者和博愛者,自然會受到上帝的恩澤。隻有那些低等的惡棍、流氓,才會輕視自己和別人的生命,死在無聲的戰場之上。

當然,麵對“一失足成千古恨”而落淚的人,往往是少了一隻“腳”的人。這也是上帝的法則,殺手是上帝的奴仆,隻要他撒播上帝之愛,自然明白人性準則,時刻逃避著禁區,才能活得久一些。

“流落荒島時,我救得三十七個女人,她們年齡不等,小的甚至不足十二歲,飽受海盜的奸淫辱虐。我曾搶到一艘大船,本想送這些女人平安踏上南非陸地,各自尋找自己國家的領事館,那樣會很快回家,結果又遭遇了海魔號

懸鴉默默點了點頭,收起剛才的調侃,他的眼神裏,湧動著幾絲興奮。

我倆在彼此最需要助手時相遇,並且能打消對方的顧慮,這在陌生的恐怖殺手之間,絕對可遇不可求,隻能說是上天對我倆的恩賜。

假如不是這樣,即使重金雇傭懸鴉,或他重金雇傭我,也難建立起這種互信互助。因為,殺手雇傭殺手,反倒令彼此敏感,容易廝殺起來。

“另外三個女人……,對你很重要?”懸鴉斜挑了一下眼皮,冷冷地看著我。“我點點頭說:“還有一個嬰兒懸鴉又打量起我,那詫異的神色,仿佛在問我是不是“殺手爸爸”

你呢?殺幾個仇人?”我反問到。“懸鴉深吸一口氣,仿佛要把黎明的天空吸進肺裏。他閉上眼睛,仰麵朝向頭頂巨大蓬鬆的棕櫚樹冠。

懸鴉鬆弛的眉宇間,漸漸豎鼓起一條蚯蚓狀的血管,那不斷的聳動,就像仇恨正灌輸進他的大腦。“殺光!”他突然釋放掉憋悶的氣息,吐出一句簡短卻又沉重的話。

“嗯!”我應聲點了一下頭,同意他的要求。其實,我不必問,猜也該猜到,懸鴉會宰了誰。他雖說殺光海魔號上的海盜,但主要針對的還是傑森約迪,尤其宰割他的那四個家夥。

我也經曆了被吊綁在海魔號上,當時給我接血的那張木盆,沒準兒就幹涸著懸鴉的臉皮。

然而,要擒住這幾個元凶,談何容易。海魔號上那些嘍囉,定會像惹惱的馬蜂一樣撲向我們。懸鴉這句話,說得很講究,想不殺光都難。

時候已經不早,太陽臉上褪去了羞赧,開始坦然地照射萬物。我和懸鴉坐起,各自活動了幾下筋骨,放鬆身心。

“給懸鴉說著,把昨夜打鬥時掄在草叢裏的狙擊步槍丟了過來。我一把接住,那油亮的槍杆兒,被我抓在滄桑如鐵的手裏,一股說不出的親切感,豁然襲上心頭。“給

說完,又是兩把手槍,間隔有序地飛了過來,我急速伸出右手,啪啪接住。

嶄新的fn57手槍,平展在我掌心,每一隻彈夾飽滿,若當初登陸上留尼汪海岸就有它,那幾隻將我和杜莫圍困在大樹上渡過風雨夜的鬣狗,早成了烤肉架上的食物。

“你那位黑人陪護,並非深更半夜愚蠢地闖入廢舊工廠,他是想和海魔號上的情報人接頭。但我宰了真正的接頭人,把他誘引進去的說完,懸鴉注視著我的雙眼,仿佛怕我憐惜杜莫,有遷怒之情。

“卡蒙婭也是你殺的?”我低沉地問。“誰?”懸鴉眉頭一鎖,反問到。“留尼汪島上一個茶園女工我語氣緩和了一些,不想為那些無法挽回的不幸破壞彼此目前的凝聚力。

“不認識。我宰得是個男人,廢舊工廠裏的一個廠丁,我留意此人很久了,他是海魔號安插在毛裏求斯的眼睛

懸鴉好像意識到,我很關注那個茶園女人,他也珍惜我倆剛建立起來的合作契機,所以多講了幾句,避免引起芥蒂。

“沒什麼,我隻是希望你沒錯殺無辜說完,我把那兩把非常棒的手槍,塞進兩側的衣兜。同時,我也替杜莫難過,很顯然,卡蒙婭被傑森約迪滅了口,或許杜莫不了解真相,把仇恨矛頭指向了此次任務的目標。可見,傀儡海盜王的手法多麼卑鄙,或者說,多高明。

後麵掛上短槍,立即變得沉甸甸,我喜歡這種分量,他對我來說是安全感。而且,這兩把手槍非同一般,做工和技術世界領先,就算在滄鬼的軍火大船裏,都難找出一把,有了這些在身上,接下來的任務相對會順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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