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複仇的火焰(2 / 3)

哢嚓一聲,我拉動了一下狙擊步槍的槍栓,調轉身子衝河岸窺望,一瞬間,鏡孔中的整個世界,上帝又把生殺大權交予了我。

“別射他們,那些走狗雖然該死,但目前還能替你我充當一下炮灰,一旦你我遇到猛烈追殺,尚可趕回廢舊工廠暫避,這一點很重要

我沒打算射殺潛伏在河岸的那些廠丁,雖然他們現在對我而言,就像射擊擺在眼前的啤酒瓶一樣,不費吹灰之力的命中。

“工廠之內,除了我,還有誰見過你懸鴉一邊翻找著他那隻綠色帆布包,一邊從幾乎埋進布袋的腦袋裏發出聲音。

“一個妓女我思索了一下,最終還是說了。“用來比賽摩擦前列腺的那個貨色?那些廠丁活不了多久,讓他們快活幾天,沒什麼大不了,不然死了好人,我也於心不安

懸鴉又丟來一包牛肉,兩根塑封香腸兒,我放下調試好狙擊準鏡的步槍,狼吞虎咽地吃起來,並接過他主動遞來的水壺。但我相信,那個蹲在池子邊上洗的女人活不長了。

“傑森約迪這個人,非常的惡心,我是說海魔號上的冒牌貨。你看,他給你們的狙擊步槍,有效射程才五百米,你可以想象,他用心何其險惡

說著,懸鴉撩起麵紗,把一顆茴香豆嗑在牙齒上,咯咯嘣嘣地嚼起來。他那吃東西的動作,就像往空彈夾塞進一顆子彈似的,令人看著都別扭,更不用說對他內心的傷害。

眼前這把狙擊步槍,有效射程在九百米以上,是我當初在荒島對抗滄鬼手下用的那種武器:m25狙擊步槍。

連懸鴉追殺我時,也是選擇一把這樣的遠射程武器,既避免與敵人過度靠近,射擊後又有足夠的距離脫身。

武器的性能,決定著殺手本身的安全係數。即使傑森約迪考慮到這些,他也不會在乎我的生死。他為了確保我一槍命中海盜王,並放任我來不及脫身死在對方追殺之下的可能,所以,他有預謀地、吝嗇地補給我和杜莫兩把五百米有效射程的狙擊步槍。

“你有無聽說過‘撼天奴’?”懸鴉的話一鑽入耳朵,立馬使我吞咽食物的喉嚨一緊,跟著劇烈咳嗽起來。

“聽過,但我隻知道他是八大殺手裏麵最凶殘傲慢的一個一陣憋悶的咳嗽,我總算保護住嘴裏的食物,沒有噴出浪費。但我的心髒卻像打開電源的夯土機,砰砰彈跳起來。

“你別擔心,他不是與你同時執行任務的殺手懸鴉見我有些激動,連忙安慰到。

可想而知,假如撼天奴是自己的對手,海魔號上的傑森約迪,時刻了解我和他的動向,很容易牽頭使我倆遭遇,引發一場生死搏殺的困獸鬥。

懸鴉幽冷的眼神兒,微合了幾秒鍾,突然斜視著我說:“我用一生積累的財富,通過層層渠道,率先搶在各路海盜勢力之前,雇傭下了那個野蠻的家夥說完,他眼角泛起冷笑,那笑意裏隱藏了無限快慰、無限恨意。

“呼我長舒一口氣,砰砰直跳的心髒慢慢釋然。如果我此刻,能取到藏在山澗岩壁上的九個寶箱,隻需半箱金塊兒,或抓兩把璀璨的寶石,也要雇傭八大殺手裏的一名。

在這個世上,對我而言,伊涼、蘆雅、池春的生命,遠比那些財富重要,懸鴉已經看破了錢財,他用地球做比喻,向我闡述了他新的認識。

“抱歉,我不是一個富有的殺手,除了情感,我一貧如洗折殺回海魔號,本該算我和懸鴉兩人之事,他為此清空錦囊,雇傭到一位絕對實力的殺手,而我目前隻能單憑雙手,對懸鴉不免有幾分歉意。

“不必內疚,就算你有錢,也沒機會。其餘六名已經被海盜搶購一空我剛平靜的心髒,又突突跳動起來。

懸鴉看出我的憂慮,他自己同樣的憂慮。“困在索馬裏的海盜王,用其轉移到陸地上的財富,最先雇傭到了“命中水”,此乃八大殺手之中,最富神秘色彩的一個,沒人知道他殺人的手法,更無人與他交手後活下來懸鴉語重心長,複仇的理想,似乎在茫茫大海的盡頭,飄渺悠遠!

“索馬裏水兵雇傭到兩名,傑森約迪把持了海魔號上最多的財富,而剩餘三名已被雇傭,所以,海魔號是最有可能爭取到三名悍將的一方,而你我的壓力,可以說曠世空前

聽到“曠世空前”這四個字,我不禁內心一顫,霎時感覺到解救女人們的希望同是飄渺悠遠。兩人望著遠方浩瀚的海麵,默不作聲一分鍾,仿佛彼此的悲慟同時湧上心頭,隻能用無語迎接。

“你早點下山,以免引起那個黑人的懷疑。就說你殺了我,獲得這些武器和食物。我會以最快的速度繞回,撤走所有廠丁。等到今晚午夜十分,你悄悄趕到與鐵麵魔人格鬥的鐵網外麵,我會丟一支巴雷特給你。當然,還有必須的食物和藥品

說完,懸鴉撿起一支木棍兒,在地上畫出了刺殺海盜王的路線,把他原來的作戰路線重新修改,以救人為先,其後痛宰仇人。我倆一拍即合,而後反著方向匆匆下了山。

懸鴉把他那隻綠色小帆布包留給了我,裏麵有小型醫療包。我將自己胸口紮破的傷處沾了些碘酒,又粘了一塊兒醫用紗布。對強悍的體魄而言,隻要無過多細菌感染,免疫力會很快幫助肉身複原。

我沿一條植被茂盛的山體裂縫,急速奔跑下丘陵,頂著逐漸燙人的陽光,潛伏回那片濃密的棕樹林,一邊模仿山雀的叫聲,一邊慢慢鋪展深入,呼喚可能遊出水麵的杜莫與女孩。

“唧唧喳,唧唧喳……”黃鶯的清脆鳴叫,由遠及近,漸漸模糊入耳。我又試著回應,黃鶯的叫聲回應更緊湊。我欣喜若狂,立刻朝聲源奔去,那個皮糙肉厚的科多獸杜莫沒死,他還活著,正用我倆先前約定的暗號對接。

在一簇枝擁葉蓋的植物下,上身**的女孩,正拿著扇形葉子,為平躺的杜莫驅趕蚊蠅。女孩肌膚雪白的頸背,布滿道道傷痕,身上那些被廠丁指甲摳出血的地方,灘著點點泡稀軟的瘡疤。

他倆見我平安回來,都激動得說不出話,隻眼眸唰唰閃著光亮。“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女孩哽咽的喉頭,像突然衝破障礙,終於說出一句驚喜的話。我連忙脫下上衣,披在女孩柔軟的肩頭。

杜莫昨天被毒辣的日頭炙曬過重,甚至超過他所受的皮肉傷。但現在看上去好了一些,畢竟他休息了一夜,還有女孩悉心的照料。

“別動!咬牙忍住疼說完,我粗糙的右手,插進女孩香懷,托起她一隻**。

杜莫嘿嘿笑了兩聲,嘴角剛見愈合的裂口,令他立刻哎嗨一聲,鼻孔又氣又無耐地粗喘一噴,重新仰躺了回去。我和女孩又把杜莫扒個精光,他那黑亮肥後的皮肉,隻是些瘀傷,並未出現皮膚破損,最後,我清理了杜莫的額頭、鼻梁和嘴角破皮。

碘酒和醫用棉紗數量有限,很快便用完了。我把帆布小包裏的食物,分給女孩和杜莫吃,他倆確實餓壞了,那狼吞虎咽地表情,好比搶到饅頭後瘋咬的饑民。

“杜莫,我剛下山時,發下一個溶洞,裏麵比較幹燥,咱們先躲避進去。等到了晚上,我再潛伏進工廠,竊回另一把狙擊步槍

女孩聽完大吃一驚,啊一聲的同時,一雙撲朔的眼睛蹬著我。“你,你,好不容易逃出來,怎麼還回去送死?”

我上身**,凸鼓強健的肌肉,在上午刺眼的陽光下閃閃發亮。背著沉重的杜莫,在棕樹林小跑,刮得樹枝左右搖擺,梭梭悶響。

跟在身後的女孩,聽到我和虛弱的杜莫交談,總是神經質一般地發出驚訝和疑問。我隻說有重要東西,落在廢舊工廠了,但杜莫知道,少了一把狙擊步槍,就無法延續接下來的任務。

我們在山體半腰的溶洞,休息了一整天,外麵的炎熱,暫時放過了三個奔命流徒。

傍晚時候,丘陵後麵整座草原,再次披上夕陽的餘暉,我期待夜晚的來臨,隻要拿到武器和充足的食物,就可按懸鴉與我商定的計策暗中行事。

大概晚上八點多鍾,寂靜的草原上,呼呼吹來海風,鼻子的嗅覺告訴我,今晚要降雨,而我和懸鴉約定的時間卻無法改變。

“嘩嘩嘩嘩……,哢嚓物極必反,兩天的炎熱,終於導致降雨。溶洞白天雖然清涼,但到了這會兒,反而有些冰冷。杜莫身體很虛弱,女孩也凍得蜷縮,三個人兩件上衣,我隻能光著膀子,縱身躍出山洞,沉入漆黑的風雨中。

冰涼的雨點,砸落在肩頭的瞬間,盤曲縱橫的肌肉,立刻在皮膚下蠕動抽縮。這滋味兒很不好受,但一想到海魔號上的伊涼她們,我很是心急如焚。盡管**上身,冰雨如刺,我也得牙關要緊,毅然朝工廠的方向猛竄。

憑借白天記憶的路線,加上偶爾劃破黑夜的閃電,我哢哢折斬**的樹枝,不容阻撓地前進。許多水亮的葉片,時而像毛刷,時而像針蒺,磨得我前胸後背痛癢不斷。

丘陵群彙集的雨水開始泄流,老遠就聽到前麵小河的沸騰。當我趕到岸邊,大片菖蒲草已被湮滅,湍急的水流跳躍著向山勢低處奔去。

我沒有多想,重新勒緊鞋帶,防止飽經滄桑的軍靴在遊泳時被水下的植物鉤掛住,那樣會很危險。

踩著滑滑軟軟的水草,我試著慢慢下水,漫到腰圍時,身體重心開始被衝得左右搖擺。

最後,我一個勁撲紮入河水,展開雙臂蝶泳,身體軀幹如海豚啪啪抖動挺聳,兩隻粗壯的胳膊,如飛魚的翅膀,帶動前半截兒後背,在河麵上竄起沉下。

就這樣,依靠暴力的劃遊姿勢,總算衝破了水流的衝擊阻礙。等到了對岸的時候,疲勞感稍稍泛湧。

順著狹窄的山體縫隙,我再次往山對麵的竹林穿去,希望降雨不要衝下風化的石頭。否則,不僅堵了去路,更有砸碎人腦殼兒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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