搗藥……
她寧願抱著個大杵子裝嫦娥姐姐的小萌寵也不想知道這些頂著文藝名字蘊含2B功效的藥是怎麼配成的!
“全聽賀先生吩咐。”
聽這老頭吩咐的結果就是,本著不惹是生非的原則,她沐浴在三個胸大無腦還正義感泛濫的未成年女同事的詭異目光和竊竊私語中被一個更年期症狀嚴重的中年婦女監管著默默搗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的不明生物組織。
下工解散回宿舍,她走在前麵,她們三個就紮堆不遠不近地走在她後麵,一道上就聽著身後以她為主語的一係列嗡嗡哼哼,想聽聽不清,不想聽又甩不掉。罵她們覺得自掉身價,訓她們又沒那個資格,她就被這蒼蠅似的三個人一路盯到女婢宿舍大院,直到走進屋裏腦子還嗡嗡作響。
小屋客廳裏是點著燈的,她隔壁房間的門還是緊關著。
她這會兒一點兒探究自己鄰居是什麼人的好奇心都沒有,進屋就迫不及待把所有心煩的人和事關在門外,摸黑把燈點上,昏暗的火光照亮整個房間的時候,彥卿“啊”地一嗓子叫出聲來,緊接著一拍桌子吼了一句,“你他媽進門不知道點燈嗎!”
南宮信坐在桌邊正兒八經地愣了好一陣子,扶著桌邊緩緩站起身來,“我……我忘了。”
驚魂定下來,彥卿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責罵的這個人從來就沒有過明暗的概念。
零零碎碎積了半天的火氣居然不小心衝他發起來了。
彥卿上前環住他的腰,伏在他懷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話音還沒落下,眼淚就不爭氣地落下來了。
南宮信又怔了一會兒才大致搞明白怎麼回事兒,不輕不重地抱住她,輕輕拍撫她抖動的肩背,靜靜等她在自己懷裏哭夠了,才輕聲問道,“有人欺負你?”
彥卿在他懷裏輕輕搖頭。
上次她在自己懷裏哭成這樣是看到路連塵砍下刺客腦袋的時候,南宮信不禁追問道,“那這是怎麼了?”
彥卿把放在他腰上的手摟得緊了些,聽著他清晰的心跳聲,漸漸把情緒平定下來,小聲說了句,“想你了。”
南宮信舒開眉心,帶著清淺的笑意道,“看來今晚我是不用擔心你會把我趕出去了。”
聽明白南宮信這話裏的意思之後,彥卿詫異地從他懷裏直起身子來,腮上眼淚也沒顧得擦,“你今晚睡這兒?”
南宮信點頭。
“不行不行,”彥卿忙道,“這是丫鬟們住的地方,你一個王爺睡這兒算怎麼回事兒啊,這要傳出去你又得惹麻煩。再說這地方晚上涼颼颼的,你要著涼了怎麼辦啊……聽話,挺晚的了,我送你回去。”
“好,”南宮信有心無意地道,“那我就回去再批一晚上公文。”
這人把“再”字說得尤其清楚。
“你昨天一晚上沒睡?”
他這蒼白中明顯帶著疲憊的臉色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南宮信沒答,隻道,“明天要進宮議事,今晚想好好歇會兒。”
她不在身邊,他也睡不踏實。
聽出來這句潛台詞,彥卿沒法堅持也不願堅持讓他走了。
她念著他,他來了,還管那麼多幹嘛。
她以為在這種地方這種情境下,兩個人怎麼也得別扭到後半夜才能睡得著,但事實上是這倆人都夠累了,相擁躺在這張最多隻有靜安殿臥房大床三分之一大的床上不多會兒就都睡著了。
在他身邊格外安心踏實,彥卿睡得很沉,甚至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毒發難受起來的,隻知道她驚醒時他已熬了好一陣子,冷汗把中衣都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