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展駿心裏不明白,自己就是個平常普通的人,但為什麼生活就過得那麼混亂複雜。
說不委屈是假的。尤其在想著“老子怎麼就沒能遇上個真心人”的時候,被季修和薛景燁來這麼一下,又鬱悶又難受,偏偏還不知道怎麼宣泄。
氣氛突然就沉了。
溫珈言總算開口打破沉默:“展哥,我不是因為想道歉才跟你說這些話的。”
……我知道。展駿心裏的小人愧疚地說。
“你受傷我會很難過,真的,你信我。”
……信你。那個小人又說。
溫珈言側著頭,似乎很困擾地咬著唇,等到展駿都不耐煩了才吞吞吐吐說:“我……我不是的話就不可以嗎?”
展駿:“……?”
溫珈言看他一臉呆相,忍不住把句子成分補充完整再說一遍:“我不是的話,你就不會考慮我了是嗎?”
展駿終於明白他在說什麼,被壓下去的倦意又上來了,於是幹脆點點頭:“是。”
夜色漸漸濃了,沒有開燈的房間裏越來越暗,窗外半黯的天光緩慢消失,溫珈言注視他的眼睛卻一如既往的明亮認真。
“……我不是開玩笑,也不是騙你。”溫珈言的手覆在展駿的手背上,察覺到他輕微的抗拒和顫唞,“展哥,我有什麼不好嗎?”
展駿的手被按在床鋪上,手背熱度漸高。他想掙開但沒成功,溫珈言似乎是確實想要一個回答。他卻有些迷茫了。
“我們可以慢慢來。”蹲在麵前的青年緩慢地說,那年輕的聲音仿佛是堅定的。
展駿隻覺得心裏被巨大的情緒充滿了、擁堵了,之前如細流一般遮遮掩掩的感情快被溫珈言撬動,而就在它們真正流動出來的前一刻,他控製住了自己。
“我很累,沒有自信能像上一段感情那樣投入那麼多。”展駿問他,“你不可能接受這種條件的。”
溫珈言卻把他的手攥得更緊了。
“沒關係,我相信你會更喜歡我的。”他似乎笑了,聲音裏帶著輕快的愉悅,“無論你喜歡的類型是什麼樣的,我都比他們更好。”
展駿估計是自己的鬆動讓他覺得曙光在望,但溫珈言的愉悅令他也受到一點感染,緊繃的身體鬆懈下來之後忍不住開嘲諷:“你很自戀你造嗎。”
“我叫溫珈言,天秤座,O型,業餘籃球隊,吉他彈得很好,喜歡看電影。我還不錯哦。”溫珈言把《藍色大門》裏張士豪的台詞篡改之後用台灣腔說了出來。展駿和他一起哈哈大笑。笑了一會兒之後他覺得有些餓了,正待說出口,溫珈言突然把手溫和地一翻,將他的手牽了起來。
展駿嚇了一跳,下意識想抽回來。
溫珈言牢牢拉著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輕輕印了一吻。
展駿的心凶猛地跳起來,快喘不過氣了,飛快抽了回來:“我不是女人。”
“我知道。”溫珈言說。
他能感受到溫珈言在微笑,留在皮膚上的柔軟觸♪感如此真實,幾乎令他眩暈。
被人喜歡的感覺那麼好,展駿覺得又難過又無法控製自己的快樂。他想要不就這樣了吧,溫珈言說要開始追自己那就讓他追吧,反正他二十多年了從未嚐試過被人追是什麼樣的,再說若是溫珈言沒法打動自己那後麵的一切假設都不存在了。
他完全沒考慮在溫珈言說追他之前,他實際上已經被打動的事實。
在所有溫珈言可以駕馭的菜品中,咖喱飯是唯一一個不會在做好之後有80%的幾率慘遭遺棄的珍品。
在展駿看來,按著指示放入咖喱塊、煮飯、攪拌這個簡單的過程都能做出殘次品,那製作者的智商是很值得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