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展駿說了受傷的來龍去脈之後,溫珈言沒說什麼,但是和藹親切地表示自己可以為他效犬馬之勞比如幫忙洗頭洗澡之類。展駿沒理他,心想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我這般玉潔冰清好基佬,被你看光了那算怎麼回事。
展駿的不理會被溫珈言解讀為“展哥害羞了嘿嘿”,之後王釗君來探病的時候,兩人一唱一和,把展駿弄了個大紅臉,嚴令禁止這兩個人再跨入自己的病房一步。
雖然十分鍾之後這個禁令就被闖入者隨手解除了。
所以總的來說,這幾天的住院生涯,沒那麼不舒服反而很閑適開心。反複幾次複查,確定他傷口的炎症消除正在緩慢愈合,骨裂的地方也在正常恢複後,醫院發出了出院通知書。
薛景燁執意要他多住幾天,但醫院這種地方即使美好得如同空中花園,也不是個長住久安的好地方。作為病人,他在出院通知書上簽了字,手續就基本完成了。
出院那天溫珈言請了半天假來幫他辦剩下的手續。展駿十分不滿:“肥佬呢?他有車怎麼不來,這是工傷啊工傷!”
“王哥和嫂子孩子去貴州自駕遊了。”溫珈言一手拿著每日費用詳單一手拿著藥品、護理和雜項名單,逐項地對。
展駿挺好奇的。一般沒住過院或者沒護理過住院病人的人,不會那麼仔細用心地去對費用詳單和其他各項的名單,他想問,但轉念一想,也許和自己一樣,溫珈言也是照顧過家裏病人的。再說他和溫珈言好像也沒好到可以分享私人事務的那種親密程度,話到嘴邊最終沒問。
溫珈言倒是真的找出了好幾個不符合的地方:“這個消炎藥怎麼6號和7號的價錢不一樣?而且隻輸了六次液,居然收八次的錢?我靠一次要七百多塊呢。還有這個……”
東西全都收拾好了,展駿什麼也不用拿,拄著根拐杖坐在床邊啃蘋果。聽溫珈言在旁邊咬牙切齒,適時提醒:“這錢是肥佬出,你心疼什麼。”
前幾天薛景燁來探病的時候恰好王釗君也在。王釗君根本沒給他好臉,說著說著不知怎麼的就扯到住院費用誰來出的問題上了。薛景燁認為展駿救了自己,肯定由他來出;展駿說我的事情和你無關我自己解決,王釗君在旁邊支持展駿的說法,爭執到後麵自己也昏了頭,大吼一句“老子負責報銷不關你薛混帳的事”。
展駿當即感激涕零,薛景燁黑著臉走了。王釗君反應過來差點哭了,不過很快振作起來擺著一副正經臉說,得向季修再拿點錢了薛景燁這個業務難度超S實在不好搞定。
他說這叫羊毛出在羊身上。展駿想了半天都沒理清這個邏輯關係,反正最後毛不是從自己身上拔的,就由他去了。
溫珈言對單之餘拔冗回答展駿的疑問:“王哥出了錢,以後還不是賴在你頭上。他到家裏來喝酒吃飯的次數隻會越來越多,說不定在你傭金裏抽成的比例也會提高,你不心疼?”
展駿聽完繼續吭哧吭哧啃蘋果,邊啃邊忍不住露出一點莫名其妙的笑。
不知何時外麵下起了大雨。展駿掏出手機看天氣預報,這幾天有台風過境,外圍掃過這邊,風大雨大,有點麻煩。
手機上還有個來自薛景燁的未讀短信,十分鍾前發的:【我去接你,二十分鍾到】。
溫珈言在服務台辦完了最後的手續,拎著兩個包走到展駿身邊:“展哥,你在這裏等著,我先出去給你找車。”說完還往他手裏塞了把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