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溫珈言,溫珈言緊張得話都說不清楚了,展駿不想在旁邊杵著個薛景燁的時候跟他描述詳情,很快掛了。
薛景燁問:“租你房子那個人?他可以進你房間?”
展駿懶得跟他說話,全心全意用精神力對抗腿上的痛感。縫線時打的麻藥已經退了,整個小腿疼得他全身冒汗,聲音也有些虛。薛景燁終於乖巧了一次,沒再繼續問,囑咐專職的護士為展駿打飯後就走了,臨走前還脈脈地俯身對展駿說:“我明天再來看你,乖。”
展駿立刻搓掉一床的雞皮疙瘩。
病房很快安靜了下來,展駿手上打著點滴,腳上綁著夾板,覺著自己真是狼狽。
處理那麼多分手事務,這是他第一次那麼狼狽,不夠帥氣瀟灑不說,居然還搭上了自己的健康身體。薛景燁的錢他是一分都不想用的,這可以說是他堅守著的最後底線,這一次折騰下來,電視機上那張“十八萬五!!!!”又得換了。
掙錢真特麼艱難。展駿想起還未到手的三十五萬,疼得淚眼汪汪。
不知是不是病房級別對飯菜質量的影響特別大,這特級病房的飯實在精致美味得令展駿吃驚,而且居然還可以再按呼叫鈴呼喚“我要加飯”。
他還記得母親住院的那段時間和其餘五個人一起擠在普通的病房裏,一邊治病一邊省下一毛兩毛一塊兩塊的錢填父親的債,連病號飯都吃不起,大多是自己煮的白粥青菜。
展駿雖然專門為她做葷菜,但最後一般都會到弟弟碗裏去。展韋年紀小,但是也知道不能吃專給媽媽做的飯菜,一邊咽口水一邊乖乖給她夾了回去。可是到後來病情惡化,母親一聞到肉味就開始吐,展駿又開始百般心思地做沒有肉腥氣但至少能保證營養的粥,常常邊熬粥邊抹眼淚。
那個時候展韋往往坐在客廳裏寫作業。家裏值錢的家具都賣了,他把書和作業本放在木凳上,自己席地而坐,一筆一劃寫得認真。偌大但空曠的家裏,隻有炒菜做飯的聲音。
展駿有些想展韋了。
溫珈言進來的時候,見到的是一個默默看著落地窗外寥落燈火發呆的展駿。
病房裏燈光柔和,布置也整潔溫馨,但坐在病床上的展駿看著卻特別虛弱孤單。
看到他進來後露出歡喜神情的展駿不明白他拎著飯盒和裝衣物、生活用品的袋子站在門口幹嘛,以為他被自己的慘狀嚇到,忙指點著打了夾板的腿跟溫珈言解釋:“小事,皮外傷加一點點裂縫而已。”
“那你住那麼豪華的病房?”恢複常態的溫珈言在床頭櫃放下飯盒,拿起衣服一件件掛到衣櫃裏,“腐朽!墮落!這衣櫃居然還分功能區,展哥你這麼腐敗對得起我嗎!”
“有何對不起?”展駿哼了一聲。
“我的房間隻有個塑料的衣櫃,還是那種拉鏈的,一堆蟑螂在裏麵做窩,惡心死了。”
展駿差點跳了起來:“臥槽蟑螂!溫珈言你!”
他終於想起,平日裏搞清潔的時候自己從未進溫珈言房間看過,那個占地二十多平米的空間絕壁是家中最大的衛生死角。這廝居然真的在搞蟑螂培育!!!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展駿都沒空傷春悲秋了。他的所有思緒都被溫珈言房間裏的蟑螂窩所占據。
作者有話要說: (⊙_⊙):啊大家好,我是作者灑的一盤狗血。
☆、19.他從不會對我守時的
薛景燁來得很勤快,每次來都帶上不少他覺得展駿喜歡吃的東西,循著以形補形的古老真理,那些食物大部分都是各種動物的腿骨。
展駿也循著來者不拒的古老真理,一聲不吭地吃,但是對薛景燁愛答不理。薛景燁沒搞清楚他到底是接受了自己的好意還是單純不想浪費食物,天天都過著猜中即有獎的刺激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