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不覺得這有點表達上的難度嗎?一千字的讚美語以我的文學造詣可能需要點時間要不,你先放我下來咱們再討論好不好?”這麼提著脖子感覺有點難受。
“不要,就這樣說!”想都不想就駁回,外加一計狠狠瞪眼。
“可是,可是……”她還想努力爭取一下
“可是什麼?這樣說有什麼不好!”他直接一棒打死。
“可是這種姿勢我會很害羞啊 ̄”春日咬咬牙,終於對上他澄澈耀目的雙眼一口氣說完。
“你……”白刹呆呆地凝視著春日漲紅的臉頰,想起她剛剛說的話,紅意一點一點慢慢爬上他的臉,然後像是燙手山芋似地甩開春日,大聲吼道:“你有病啊,一個男的竟然說出這種話,惡不惡心啊?”
一不留神被推得踉蹌幾步的春日,心中大呼冤枉,她根本就不是男的,害羞有什麼好奇怪的。
站穩腳步,春日輕眨彎眸,這才抬頭看向白刹。
俊眉修眼,顧盼神飛,看見他微微揚起的清臒秀逸的臉,生氣而張揚,現在卻意外地滿臉通紅,就如他給她印象裏火焰般的顏色,她笑了,笑顏清澈似水:“原來,你長得這麼好看啊。”
春日突然坦言的讚美,讓白刹一征,忽而熱度如大火燎原之勢襲卷全身,他瞪眼指著春日,惱羞成怒地罵道:“不準你說我好看,被一個男的說成好看,我一點都不高興,還有不準你再說,聽到沒有?”
蓬春蓮閣
斜倚亭邊美人靠小坐,天光雲影水間,錦鯉遨遊,荷蓮輕蕩。
白衣梨花,不對是白峁月披散一頭柔亮的長發,依舊是白衣錦緞著身,靜靜地依在楠木紫金躺椅上,麵無表情地遙遙望著窗外。
春日至從簽訂侍從契約後到蓬春蓮閣已有半月,現在居住的蓬春蓮閣是座立在白府正中央的位置,四麵環水,完全是架立在水麵上的一座水閣樓,隻有一條朱紅色橋梁橫跨作為連接對岸,水波粼粼之上盛開的紅蓮亭亭淨植,更顯得纖麗而雅潔。
春日每日見得最多的就是白峁月發呆,也許應該稱作是靜思,不管哪種說法意思都是一樣,他是足不出戶的典形人物,有時離開最遠的距離可能也就限於整個白府內部。他也不喜開口說話,基本上一天難聽到他開一次口,但是時間觀念很強每天都是很規矩的定時定候起床,用餐,沐浴,就寢,其餘時間大多不言不語,徹頭徹尾地做到無視她。
而春日也不是個好動多言的人,對於白峁月的行為做風也很快就適應,他不說話,她就陪著神思恍惚,他發呆靜思,她就詢問是否可以借書集來看,沒回應那就是默認了於就借來一本古典故事集來看,所以他們倆人相處得十分良好,與其說他們是主子和侍從,更像是同處一室的陌生人,白峁月從不管她,春日甚至覺得這種日子很舒心自在。剛開始春日會想別的侍從也是這麼與他相處的嗎?
“嘩 ̄”驟然不及一陣暴雨傾盆而下,萬裏無雲的晴藍變得黯然的灰色,一片鉛灰蒙蒙。
蓬春蓮閣裏亭台樓閣內春日倚著雕欄隻手捧書微微托腮打盹,防不及被雨水沾濕幾處。
放下手中的“古今怪異”,春日並沒有躲開,她伸出雙手攤開,任冰涼的雨水滴在上麵,仰麵看向黑鉛深處。
下山有一個多月了吧?她收回視線看著從指縫間滾落的水珠,一滴滴不停地滑落。
在山中的師傅依舊會負手站在岸,觀風起雲湧,偶爾會去她經常待的紫丁香花中漫步嗎?他會不會不習慣每日起身,發現身邊少了一個可以照料的病人,而感到失落呢?他會不會在練丹,采藥時候不經意間回憶起她一直跟著的身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