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春日彎起雙眼,依舊是那抹微笑,但嘴畔卻比平時多了幾分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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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看,要你眼中有我
“哈乞!”春日揉了揉鼻子,感到有點寒意,扯了扯衣襟,決定還是進去好了。
暗道,莫不是鳳然師兄在念叨她,一想到自已下山後,他在廚房焦頭爛額的模樣,春日眼中這才真正藏有笑意了。
剛進書房濃鬱的馨香就將她深深包圍,香風嫋嫋,絲絲入骨,春日認得這紫金爐內的焚香味道,就是剛來白府第二道測試名叫玉人嬌的蓮花的香氣,想來這白家主子很喜歡這種香氣,除了在居住的範圍種植滿玉人嬌,連熏香也是這種味兒。
“少爺?”春日站在他身旁喚道,對於她的聲音他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她無所謂地笑笑,就將手中的書集放回書架,再輕步慢移地走到一旁的茶椅上坐下,單手托腮靜坐著看著白峁月。
這白府主子真是一怪怪的人,雖然這白府也好像藏匿了很多秘密。
跟他相處半月有餘,算不得日夜想對,但也是朝夕相處,可兩人相知甚少,或許比陌生人要好一點而已。
春日的視線沿著白峁月如墨的眉睫順延而下,精巧的鼻梁,潤澤卻色淡的嘴唇,秀氣的下巴略尖,白皙得過分的肌膚在瀑布黑發映襯下似無血色。這十幾歲的少年真有種我見猶憐的氣質,不過那張撲克臉卻很能拒人與千裏之外。
手指像按琴鍵般在桌上來回跳動,春日勾勒起淺意盈然的笑容。想到在梨樹林中初看到他還以為是師傅的私生子呢?要不是兩人的麵貌實在相差太多,她差點管不住自己那張嘴開口尋問了……
窗外淅淅瀝瀝的雨水複而周始地滴落,滴答,滴答墜落在房簷上,雕欄上,蓮花上,水塘中。
對於春日直勾勾的眼神白峁月似無察覺,漆黑無波的水眸僅投影著窗外水色朦朧的荷塘。
他好像從來沒有認真看過她呢?她跟他這半月多的認識並不會因為時間的日積月累成為熟悉,這種感覺就好比冬天的氣候,你沒法把今天的溫暖疊加在昨天上麵,然後等明天積成一個春日。
春日在她的思緒中,而白峁月也陷在自己的思緒中。
“看到沒有,她就在那棵樹下,等你有能力就來找她吧,但如果晚了,這樹就將她吸食幹淨,開出美麗的花朵,哈哈,所以你一定要快點。”邪佞的嗓音如從地獄伸出的觸手不斷催促著必須不斷地快點,快點,不能停……
但不斷傾下的暴雨迷蒙他的眼睛,也模糊了他的記憶,他看不清,也記不清了。但那仿佛烙印在腦海一樣的語言卻如詛咒讓他不能忘。
在哪裏?為什麼他必須得去找她,為什麼?
“我說……”一雙彎睫如月的眼睛阻擋住他的視線,同時讓他驚醒,得以從那慌亂如夢魘的回憶中逃脫出來。
“主子,在看什麼,是雨嗎?”彎下腰,弓著身子著傾前與他麵對麵。春日並不想說問這些話的,但是有一瞬間仿佛從他身上看到第一次遇到鳳然師兄的感覺,那種脆弱得快哭出來卻又極力想掩飾,害怕被人看出來。對於可愛又弱小的小動物春日總是比較容易心軟。
輕斂睫毛,他錯開春日那雙像是看穿一切的眼睛。白峁月起身端起茶岸上的青瓷杯輕啜,沒有說話,但已恢複平時的感覺。
春日見人家沒有理她,也不太在意,重新坐回椅子上。望向那開始稀稀落落的雨水,自顧自地說:“我曾聽有人說過,看見下雨天就有種悲涼的感覺,但是,讓人覺得不舒服或者是痛苦的並不是雨的錯,而是那份回憶吧,可人們第次看見下雨都討厭它,那麼雨也太可憐了吧,隻是恰巧不好的事發生在下雨天,所以難免會有聯想也不奇怪……”她停頓了一下,然後轉過頭著向白峁月,發現他已放下茶杯,襟身正坐,笑開唇,拿起一本書,她接下去:“所以接一來我們要做的隻需在下次下雨前讓它盡量發生些開心愉快的事,這樣一來,當你想起痛苦不開心的事時也能一並想起那些愉快的事了,不是嗎?當起來起多快樂的事發生就會沒空再去緬懷那麼因為無力改變的過去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