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呀——”瞧著台上那個實在是年輕的過分的身影,李英真覺得要風中淩亂了。

老爹這是冒險上癮了嗎?

先是孫師兄,再是大師侄,現在倒好,直接把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弄台上去了。

東泰人眼下一平一負,形勢分明已壞到了極點,所謂狗急了還要跳牆呢,天知道一肚子壞水兒東泰人會使出什麼不要臉的陰謀詭計?

這麼小的娃娃,又經曆過什麼人生險惡?就是有兩把刷子,又能頂什麼事兒?到了台上,還不得被人生吞活剝了?

得虧自己還算身強力壯啊,不然怕是早晚都得被老爹給嚇出毛病來。

隻是李英嗖嗖亂飛的哀怨小眼神,李元峰卻仿佛看不見一樣,半晌才喃喃了四個字:

“鬼神,莫測啊。”

李英卻是酸的一身的雞皮疙瘩都快掉下來了,自家老爹什麼時候學的這麼自戀了?還鬼神莫測……

卻不想頭上“啪”的挨了一巴掌,李元峰又惱火又無奈的聲音隨即傳來:

“我是誇自己嗎我……”

鬼神莫測的是這小家夥好不好?

明明東泰人已經夠狡詐了,可比起小家夥來,還差得遠呢,沒瞧見嗎,田太義等人每一場的出場人選甚而都在掌控之中。

李英卻是依舊有些發暈,老爹的意思是,鬼神莫測,是他對旁人的考語,順著李元峰的視線看去,可不正是高台上那個之前瞧著最不起眼的小師侄?

陳毓無疑察覺到了台下父子兩人太過熾熱的眼神,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倒不是自己如何神機妙算,隻半夜沒事四處溜溜然後蹲人家房簷上歇會兒,窗戶外麵掛會兒,更甚者,房梁上也可以貓會兒,本身就是錦衣衛的最大愛好,更別提趙城虎幾個可是錦衣衛中的錦衣衛,要是陳毓告訴李家父子,其實別說東泰人的大致計劃,就是田太義幾人的內褲顏色,趙城虎幾人都弄得清清楚楚,這父子倆會不會擔心的再也睡不著覺……

田太義的臉色卻更加陰沉。

一切都脫離掌控的感覺太讓人心驚肉跳,而且莫名的,總覺得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將會發生。

甚而田太義認為,還不如站在台上的就是武功最高的李元峰更讓人放心呢。

畢竟,田太義可不會認為,周人忽然就變得這麼愚蠢,特意派這麼個小年輕來成全自己的威名。

這些年,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和李家有關的人折損在東泰武士手裏了,更不要說李家本身!

簡直說兩家仇深似海也不為過。

可偏是即便認定了李家不定如何包藏禍心呢,卻依舊無法從台上那張年輕的麵孔上看出一點端倪。

再瞧瞧腳下躺著的兩具可怖屍首,從來都狂傲無比目中無人的田太義心裏也開始打鼓,竟是直愣愣的瞧著台上的陳毓,半天都沒挪動腳步。

陳毓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下麵的田太義一行,一字一字道:

“東泰小兒,不過爾爾,是有多愚蠢,才會讓你們以為,可以在我大周為所欲為?真想要活命的話,現在就跪下磕頭賠罪,如若不然,那就拿命來償!”

清亮的聲音明明並不甚大,卻又仿佛炸雷轟響在眾人耳邊,尤其是“拿命來償”四字更是在上空盤旋良久。

一個小個子東泰武士猝不及防之下,驚得猛一趔趄,卻不想腳下一軟,待低頭看時,正對上阪田雄鼓凸出來的雙眼,嚇得嗷”的叫了一聲,雙膝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周圍百姓靜默片刻,頓時轟然大笑,個個以不屑的眼神瞧向田太義等人,虧得平日裏仗著會幾分拳腳就無比猖狂,卻原來也不過是些外強中幹的家夥罷了。一時間人人神清氣爽,隻覺東泰人刻意製造的壓在眾人頭上數年的可怕陰影瞬時一掃而空,眾人瞧向田太義等人的眼神,滿滿的全是憤怒和鄙夷——

真正的強者麵前,這群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也不過就是一群膽小鬼罷了。

田太義如何讀不懂眾人眼中的含義,隻覺全身的血“嗡”的一下從腳底湧向頭頂,下一刻忽然抽出□□,朝著那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瘦小武士砍了過去,耳聽得“哢嚓”一聲響,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一下滾出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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