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年輕人,正若山嶽一般屹立台上。

台下的李英本就被東泰人的恬不知恥氣的漲紅了臉,正想著待會兒上台後該如何反駁對方以大欺小之說,哪知就有人蹦上去了。

頓時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忙拿眼睛去看李元峰——不是說好了這一局自己上嗎,怎麼上台的竟然是大師兄的弟子?

卻是台上站的人可不正是鄭慶寧?

因著仁義武館門人凋零,意外歸來的李慶華一脈確然帶給了李元峰父子意外的驚喜,可私心裏,對鄭慶寧三人的身手,父子兩人的態度卻俱是並不樂觀。畢竟,除李信芳外,其餘兩人頂多入師門五年罷了,而李慶華又早亡,能親自傳授他們功夫的時間滿打滿算也就一年罷了,換句話說,幾個孩子更多的時候都是自己摸索。

又因這幾日太過繁忙,父子二人根本抽不出時間摸一下幾人的功夫底子。眼下鄭慶寧忽然就上了這生死台,李英怎麼會不擔心——當年沒護住大師兄一家,已經令得爹爹愧疚不安,要是這會兒連師兄的後人也護不住,怕是這輩子都得受盡煎熬。

李元峰也有些愕然,有心責怪幾個娃娃太過魯莽,又明白孩子們也是為了師門著想,百轉千回之下,責罵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師祖放心。”看師祖頗受驚嚇,李信芳忙上前小聲勸慰,“我五哥功夫高著呢,那瘦癆鬼怎麼可能是五哥的對手……”

旁邊的陳毓聽得直想翻白眼,李信芳這妮子可真夠實在的,明明之前才跟老爺子說師門就自己三個,這會兒又說什麼五哥,明擺著還有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嗎!

李元峰神情果然凝了一下,下意識的就瞧向陳毓,心裏忽然升起一個古怪的想法,難不成這些人並非慶華的徒弟,而是信芳找來助拳的高手?

可也不對啊,畢竟,外人不知道,自己卻清楚,信芳分明就是個女娃娃,怎麼可能認識什麼高人?

再者說,李家眼下情形著實凶險的緊,實在想不通到底是什麼什麼樣的高人願意在這個時候跟李家綁在一起?

隻陳毓神情太過平靜,饒是李元峰竟也看不出什麼來,不由苦笑,這小家夥多大點年紀啊,倒好,竟是比自己還能沉得住氣!

卻被台上的呼喝聲拉回心神,卻是鄭慶寧和阪田雄已經站在一起,李元峰隻看了一眼就止不住變了臉色,旁邊的李英也倒抽一口冷氣,甚而暗暗慶幸上台的不是自己——

那阪田雄的功力雖是比起自己還差著一層,偏是功法卻古怪的緊,竟是正正針對著李家拳法!

卻不知台上的阪田雄卻是比他們父子還要鬱悶——

說好的李家拳法呢,說好的一敗塗地呢?怎麼眼前這人一拳一腳全都陌生之極,而且鄭慶寧平日練功走的是剛猛路線,即便被拳風擦著臉皮,都火燒火燎的痛。

阪田雄越打越心慌,上台時的勝券在握早已被驚慌失措取代,更要命的是腦海裏不知為何,全是木田一郎白骨森森的可怖景象,頓時腳步就有些虛浮。

這樣好的機會鄭慶寧怎麼會錯過?狠狠的一拳搗在阪田雄的臉上,阪田雄慘叫一聲,隨即吐出了一口的碎牙,隻覺疼痛和恐懼簡直到了極點,下意識的就想求饒,鄭慶寧另一拳已經隨即送到,正正擊打在阪田雄的太陽穴上。

阪田雄的身子一下飛了起來,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田太義的腳下。鼓凸出來的雙眼死死的盯著田太義的眼睛,襯著滿臉的血汙,端的是猙獰無比。

“東泰小兒,這一局,到底是誰勝了?”鄭慶寧抱著胳膊,氣定神閑的站在台上。

台下百姓靜默片刻,忽然齊聲歡呼起來,巨大的聲音震得田太義一哆嗦,終於無比艱難的把視線從阪田雄的身上收回來,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既恐懼又憤怒的狀態之中。

隻是再不甘不願也隻能承認,阪田雄,輸了。

隻是那又如何?田太義摸了摸自己的懷裏,眼中的瘋狂更甚,大不了和仁義武館的人同歸於盡,東泰人決不能敗。

“師祖,那田太義,就交給我處置吧。”仁義武館這邊,陳毓也轉向李元峰,一字一字道。

“你?”李元峰蹙了下眉頭,剛要反對,陳毓腳忽然輕輕一頓,一股柔和而強大的勁氣朝著李元峰襲來。

“這,怎麼可能!”活了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受到這麼大的驚嚇,實在是到了這會兒李元峰才意識到,自己這小徒孫,實力絕對在兒子李英之上,甚而說不好,比起自己也不遑多讓!

可是也說不過去啊,這小子瞧著頂天也就十*歲罷了,怎麼可能有如此高妙的一身功夫?

更離譜的是還有那等非凡的心智。

虧得這是自己人,不然,怕是真要被嚇得日日都吃不下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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