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一想到這件事,沈秋白心裏就發慌,說不清道不明是什麼滋味,以至於這半個多月裏,他一直睡不安寢,食難下咽,眼見著都清減了不少。
“唉……”沈秋白歎了口氣,捂著額頭靠在了椅背上,滿臉都是疲憊。
忽然窗前傳來了一陣撲棱棱的響聲,沈秋白抬眼看去,見一隻雪白的信鴿落在了窗戶上。他懶得起身,吹了聲口哨,那信鴿便從窗前飛到了他麵前。
沈秋白從信鴿腳上的信筒裏取出了一張紙條,打開一看頓時不解地皺起了眉,疑惑地自言自語道:“這榮昌伯怎麼惹景宸了,還值得他特意千裏傳書來讓我關照關照晏華,景宸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啊!”
看完後沈秋白將字條拿去燒了,決定再到大理寺監牢走一趟。
榮昌伯府。
榮昌伯晏誠這段時間的日子可以說是過得水深火熱的,晏華還在大理寺監牢裏關著沒有放出來,一開始他往太傅府跑了幾趟了,甚至還豁出臉去求了沈秋白兩回,但都被沈秋白三言兩語的給堵了回去。
他本就長沈秋白一輩,被沈秋白連番下了麵子,又羞又憤,也沒臉再去太傅府上求情了,反正晏華犯的也不是死罪,索性也不再管。
可是夫人薑瓊整日裏找他哭鬧不休,煩的他是一個頭兩個大,最後忍不可忍直接在青樓裏躲了兩天,可還沒等他快活夠呢,就被薑瓊帶人找上門來了,將他衣衫不整地堵在屋裏,一邊罵一邊打,臉都給抓花了。
薑瓊帶人去堵他的時候正是大白天,榮昌伯就頂著一臉的血痕,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自己的夫人一路撕扯著衣領給扯回了家。
“你這個潑婦,鬧夠了沒有!”一進家門,榮昌伯就黑著臉咬牙切齒地甩開了薑瓊。
薑瓊被他甩得一個趔趄,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怒吼道:“晏裴元,你竟然敢罵我,我看你是忘了你是如何才能爬到今天這個位置的了!”
晏誠眸光閃了閃,目光凶狠地看著他,冷聲道:“我跟你說過,不許再叫那個名字!”
“為什麼不能叫,你是不是還想著那個賤 人!晏裴元,你別忘了,那個賤 人與那兩個賤種是你自己下令讓人趕出去的,他們早就已經死了,你惦記也沒用,你隻能想著我們母子三個,不然哪怕我爹不在朝中了,也一樣能把你從這個位置上拉下來!”
薑瓊邊說邊撲到他身上廝打著,嘴裏還罵道:“現在華兒還在牢裏關著,你卻隻顧著花天酒地,你是不是不管他的死活了?你身前可就隻有晏華這一個兒子,你要是不把他救出來,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你晏家就等著絕後吧!”
不知薑瓊哪句話戳中了榮昌伯的心思,他沉默了片刻,放緩了口氣說道:“行了,別鬧了,我沒說不管華兒,明日我就讓人再去牢裏看他。”
薑瓊冷哼一聲,“你為什麼不去,你這個伯爺有什麼用,連自己的兒子都救不出來!”
榮昌伯瞪了她一眼,指著自己的臉怒道:“你看看我的臉被你抓成什麼樣子了,還能出去見人嗎!”
“那是你自找的!”薑瓊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冷笑道:“我薑瓊可不是雲姝那個軟弱的女人,能任人宰割。晏裴元,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我定饒不了你!”
說完薑瓊狠狠地甩了一下衣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晏誠看著他離開的方向,越想越氣,忍不住將桌上的杯盞統統推到了地上,屋裏頓時傳出了一陣劈裏啪啦的脆響聲,晏誠站在一地碎瓷裏,咬牙切齒地說道:“薑瓊,早晚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