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蘭話落就覺得景昭的身子僵了一下,而後他緩緩抬起頭,見室內果然沒了秦池的身影,他抹了一把眼淚,別過頭去,沙啞著嗓子說道:“煙蘭姐姐,你先去忙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小主子……”見他這副模樣,煙蘭又怎麼放心的下,她猶豫地站起身,卻邁不開腳步。
景昭又朝她擺了擺手,語氣堅定地說:“走吧!”
煙蘭朝他福了福身,腳步輕輕地退了出去,隨手給他關上了房門。
待煙蘭走後,景昭猛然抬頭看向了門口,他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敢念出那個名字,他呆坐在床上,無聲淚流。
秦池失魂落魄地出了明月閣,看著衣擺裏的碎瓷,苦澀地笑了笑,明亮的日光照在臉上,讓他隻想流淚。好半晌,他邁步去了膳房,這碗藥灑了,總得再熬一碗送過去啊……
行雲閣。
明亮的日光透過窗紗將屋子裏照得一片亮堂,珹憶微微皺了皺眉,緩緩睜開了眼睛,入眼的便是繡著出獵圖的天青色紗帳,他愣了一下,側目看向一旁,熟悉的擺設上讓他猛然意識到這是在景宸的臥房裏,那他躺的豈不是王爺的床?!
意識到這一點,珹憶忙撐著胳膊坐了起來,正要下床,就聽吱呀一聲房門從外麵推開了,他抬頭一看,景宸正端著個碗走了過來。
“王爺……”
珹憶忙掙紮著要下床,卻被快步走上前來的景宸一把按住了肩膀,“剛醒來先別急著下床,傷口才包紮不久,萬一掙開了豈不是麻煩,來,先把藥喝了。”
說著景宸就舀了一湯匙藥喂到了他嘴邊,珹憶頓時覺得受寵若驚,忙伸手要去接藥碗,“不敢勞煩王爺,屬下自己來就行。”
景宸神色淡然地看了他一眼,絲毫沒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何不可,“本王讓你怎麼喝你就怎麼喝。”
見他語氣堅決,珹憶也不敢再說什麼,更不敢抬頭去看景宸,隻好低著頭張口將那勺子藥喝了。剛喝完一口,下一勺子就送到了嘴邊,兩個人一個喝一個喂,一時之間倒也顯得很是溫馨。
藥雖然苦了些,但珹憶喝在嘴裏卻覺得甜到了心中。
用完藥,景宸摸了摸他的臉頰,柔聲道:“你傷勢太重,再睡會兒吧。”
景宸在床沿坐著,珹憶也不敢繞過他下床,隻好低著頭回答道:“王爺,屬下的傷並無大礙,倒是小主子應該受到了不少驚嚇,王爺去看看小主子吧,這傷……屬下可以回去養。”
景宸皺了皺眉,有些不悅,“你身上的傷口都快深可見骨了,你還說並無大礙?本王已經吩咐人將你的東西搬到了隔壁廂房,你就別想著回暗衛的住所了,日後你就同本王住在行雲閣了!”
“啊?”珹憶愣愣地看著他,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好半天才回過神,憋出一句話來,“王爺,這不合規矩……”
景宸挑了挑眉,“在這安王府裏,本王的話便是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