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說著頓了頓,道:“娘娘聽了卑臣之前的話,一定先是欣喜,因為您的兒子可能會做太子,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變成太子,但是皇後娘娘也很警覺,你覺得我說的是假話,隨後就是各種猜想,你想到了其實皇子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等皇子長大了知道了真相,會慢慢的疏離您,您開始恐慌了……卑臣說的對不對?”

衛子夫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她想極力克製住自己的表情,隻不過衛子夫在嬴政麵前,喜怒不形於色的功夫有些不到家。

嬴政見衛子夫不答話,隻是冷笑了一聲,用很冷淡的口氣,道:“皇後娘娘,您有沒有想過,或許有一天,百般榮寵的您,也會像廢後陳氏一樣?”

“混賬!”

衛子夫突然喝了一聲,道:“你是在和誰說話!就用這種口氣麼?我看丞相的書算是白讀了罷!”

衛子夫這一聲有些大,劉據在外麵也聽見了,扒著門框探頭過來看,衛子夫當下收斂了一些,不去看嬴政一眼,走過去對劉據笑道:“據兒,母親先回去了,你好好的讀書,知道麼?”

劉據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不知道為何母親剛才突然生氣,孩子或許是最敏[gǎn]的,雖然衛子夫裝作很平和的說話,但是劉據仍然能感覺到衛子夫的氣怒,嚇得縮了縮脖子,生怕惹得母親不快,使勁點了點頭。

衛子夫看劉據的這個反映,心下並不舒坦,誰都會覺得,抱養來的必然沒有自己生的要親,衛子夫覺得劉據閃躲自己的觸碰,就是這個原因,當下直起身來,一句話不說出了學舍。

劉據揪了揪嬴政的袖子,怯生生的道:“母親為何要生氣?”

嬴政看著他眨著大眼睛,怯生生的樣子,不禁心裏一軟,將他抱起來,輕輕拍著劉據的後背,從內室走出去,道:“她隻是告訴我,如果據兒不好好讀書,就要打據兒,知道麼?”

劉據點點頭,道:“我有好好讀,隻要是大哥哥教的,據兒都會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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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起了身,衛青見他比平日磨蹭了一些,心中一沉,也明白是霍去病躲著自己,或許是覺得尷尬,或許是覺得……

衛青沒有再想下去,率先出了大帳。

霍去病並不是嫌棄衛青怎麼樣,他隻是有點心慌,要知道他兩輩子與戎馬作伴,就算朝政弄得懂,但是最不懂的就是這種心思。

霍去病覺得心很慌,當衛青輕輕觸吻著自己的後頸子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愣住了,什麼也想不了,什麼也不敢想。

霍去病故意落後了一些,出了帳子,外麵的隊伍全是衛青的親信部隊,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精兵,已經整裝待發了。

有兵士給霍去病牽來馬匹,霍去病翻身上馬,衛青已經驅馬走在最前麵,讓隊伍保持隊形跟上去,並沒有往這邊看一眼。

霍去病驅馬跟在後麵,行進的一整天都沒往前去,自然也就沒和衛青說一句話,衛青也沒過來找他,就算休息的時候也沒過來。

這天晚上已經到了近郊大營,部隊全都歸營,自然不需要再露宿野外,霍去病被安排了屋子,就等著第二日一早和衛青進城去就行了。

自然已經到了大營,衛青就不會和霍去病再住一個屋子,霍去病晚上睡不著,從屋裏出來溜溜,就看見空無一人的廣場上,衛青正在一個人連劍,寶劍反著淡淡的月光,剛硬而果斷的感覺,讓霍去病心中一震,不禁也就忘了,呆呆的站立了良久。

等衛青還劍入鞘,正好看見霍去病呆立著看著自己,衛青擦了一下頭上的汗,就像沒看見他一樣擦身而過。

霍去病有些發愣,看著衛青的背影半天都沒說,直到因為天色太黑,看不到衛青的背影了。

霍去病這才覺得,有什麼似乎不對勁兒了……

第二日大早,衛青和霍去病就起身了,衛青洗漱整齊,帶著一隊人馬準備回京城接受封賞。

霍去病這回沒有遠遠的跟在你後麵,畢竟人數並不多,而是和衛青並肩而行,但是兩個人一句話也沒說。

進了長安城,夾道有迎接的百姓,百姓都知道長平侯奪回了河朔草原,在被匈奴人欺壓了這麼多年之後,終於揚眉吐氣一回,狠狠的打擊了匈奴人的氣焰,百姓雖然不知道什麼是國家大計,但是隻要能打走敵人,他們就歡欣鼓舞,特意出來迎接長平侯的人也就多了。

衛青驅馬到達宮門前,已經有內侍手捧聖旨候著。

衛青霍去病和眾兵士下馬行禮,內侍宣讀聖旨,果然如霍去病所說,封侯拜將,榮寵無限,封長平侯,拜大將軍,統轄駐軍將領,授大將軍金印。

衛青聽著內侍宣讀聖旨,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翻滾一樣,雙手捧過用紅色綢布包著的金印。

韓安國站在一旁,笑道:“大將軍,皇上口諭,衛青河朔大捷,鼓舞士氣,賜長平侯騎馬陛見。”

衛青聽了一怔,連忙口稱不敢,韓安國道:“大將軍不必推辭,騎馬陛見這可是前所未有的殊榮,換作旁人高興還來不及呢。”

霍去病聽了也是高興,將他和衛青的尷尬已經忘到了腦後勺去,道:“是啊舅舅,快謝恩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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