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知道他在看自己,隻是裝作沒看見,照樣不卑不亢。

劉徹點了點頭,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道:“那就好。”

他說完,隨即像想起了什麼,道:“方才那些賬目呢,拿給朕看看。”

嬴政聽了隻是冷笑了一聲,從袖子裏將那摞錦帛拿出來,遞給劉徹。

劉徹不知他為何要笑,拿過錦帛展開來一看,登時有些愣了,隨即也大笑起來,一張一張的翻過錦帛,道:“好你個陳蹻,田蚡要知道你拿幾張空白的賬目嚇唬他,你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嬴政道:“田蚡做了虧心事才會心虛,這是他咎由自取,現在的境況,並不是丞相大人想不想讓我好過,而是卑臣……想不想讓他痛快。”

“哦?”劉徹笑道:“聽你的口氣,莫非你真的弄到了田蚡的田產賬目?”

嬴政道:“田蚡的賬目容易查,當年魏其侯竇嬰在世的時候,曾經整理過一些,隻不過沒能拿出來就不在了,卑臣想要差的人,需要費些周章。”

劉徹聽他提起竇嬰,頓時心裏有些不好受,不過這些年來,劉徹身邊除了衛青,沒有一個真正可信的人,全都是表麵的忠誠,可是內地裏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和官位,這都讓劉徹養成了喜怒不形於色的習慣。

劉徹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變化,隻是道:“是什麼人,去查他還需要費周章?”

嬴政看向他,道:“是一個皇上欽派的特使都不敢去查的人。”

劉徹心裏下意識一沉,隱約猜出了一個人,道:“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嬴政臉上掛著薄薄的笑意,但是笑意沒有達到眼底,道:“這本是皇上的家務事,特使怎麼好插手呢?”

劉徹聽了他這句話,頓時更加肯定了,道:“是太後?”

嬴政點頭道,“正是太後,河堤連年修,卻連年鬧洪災,可是很奇怪的是,這洪災隻在一邊河岸鬧,其實原因很簡單,另一邊河岸土地肥沃,糧食出產的多,都是地方豪強的所有物,這其中不乏田蚡的田產,自然還有……王太後的。”

嬴政看他臉色變了變,心中莫名的一陣暢快,繼續道:“卑臣扒了對岸的河堤,讓洪水從對岸泄走,難免淹壞了農田,王太後能不生氣麼?”

劉徹最終也沒說話,將空白的錦帛還給嬴政,隔了很久,才道:“還沒搜羅好賬目,就貿然和田蚡宣戰,田蚡會加強戒備,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車仗到了寢殿,劉徹先從車上下來,嬴政這才從車中下來,李延年已經候著了。

劉徹和嬴政走進殿中,午膳已經擺好了,兩桌麵對麵的擺著,楚服站在一旁伺候。

嬴政看到楚服的第一眼,是有些吃驚的,畢竟楚服跟著自己那麼長時間,而且這個人非常的本分,該說的該做的一件不少,不該說的不該做的,不該知道的一件事也不去打聽。

楚服當年是跟著嬴政一起搬去長門宮的,嬴政還以為,這個沒有靠山的小宮女會死在長門宮裏,沒想到竟然在這裏看到了她。

劉徹入了席,示意讓嬴政坐下,嬴政這才也入了席。

兩個人對坐著,劉徹道:“這次洪澇的事情能這麼快解決,你也是頭功,朕已經派了三四批特使過去,結果都是無功而返,沒想到陳蹻你倒是給了朕一個驚喜,朕以前到沒看出來,你還有這些能耐。”

嬴政聽出了劉徹語氣裏的揶揄,陳蹻什麼德行,嬴政能不知道?

雖然陳蹻以前沒進宮過幾次,但是公然在自己妹妹麵前向劉徹諂媚,自薦枕席,這種人的口碑能好的哪去?

嬴政這幾個月都沒在家裏住幾天,一是因為要去泄洪,二也是因為陳須似乎非常不待見陳蹻,在家裏頭陳蹻似乎也沒什麼地位,之前是靠著嘴甜,被竇太主寵著,但是陽信公主府裏,竇太主因為知道陳蹻去招惹劉徹,甩了嬴政一個耳刮子之後,就對陳蹻再也不問不管。

這一下嬴政頂替的這個身子就是個不受待見的主兒,口碑也極其的差勁。

劉徹既然也不待見他。

嬴政並不在意劉徹到底愛不愛見自己,但是既然自己頂替了陳蹻的殼子,自然要讓劉徹知道,他可不是再能任人奚落的主兒。

嬴政淡淡的笑了一聲,道:“皇上坐在宮中,整日和東宮鬥氣政權,自然也顧及不到卑臣有什麼能耐。”

劉徹聽他說自己整日和東宮鬥氣政權,登時臉色就沉了下來,道:“陳蹻,你好大的膽子!”

嬴政並沒有立刻跪下來喊“卑臣死罪”,而是道:“難道卑臣說錯了?”

劉徹站起身來,虛指著他,道:“你知道什麼,你們都知道什麼,朕這麼多年來處處忍讓,為的是什麼,你們隻看到了朕忍讓著太後,但是你們沒看到朕的朝廷,朕現在說一句話的分量,並不是以前能比的。”

劉徹一發怒,李延年和一幹宮人連忙跪在地上,皇上站著,宮人跪著,唯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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