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還坐在席上,這個境況是何等的詭異。

隻是嬴政不為所動,照樣一派淡然,笑道:“那田蚡呢?丞相是朝廷中的三公,竟然讓田蚡穩坐三公之首這麼多年。”

劉徹瞪著他,道:“田蚡能夠整死竇嬰一家,你覺得田蚡的勢力小麼?是吃一頓飯就能夠解決的事情麼?”

嬴政道:“卑臣能。”

“好。”劉徹忽然笑道:“那你就讓朕看看你的本事。”

嬴政道:“隻是無利不起早,卑臣覺得,還是應該和皇上談妥價錢,才好辦事。”

劉徹越聽越覺得有意思,從方才的暴怒中恢複了冷靜,笑道:“陳蹻啊,你若真的能絆倒田蚡,朕就封你侯,讓你做丞相。”

嬴政知道這是劉徹的一時賭氣的話,不過皇帝的話既然說了,就要作數,自己這個身子不是堂邑侯的長子,而且不受待見,以後根本不能世襲爵位,這個爵位必定還是陳須拿走,若是自己能絆倒田蚡,真的搞到一個侯位,再加上三公之首的位置,還愁什麼大事做不了?

嬴政似乎很滿意,臉上終於掛了一絲淺笑,道:“陛下一言九鼎,卑臣就先謝恩了。”

劉徹一展袖袍複又坐下來,道:“陳蹻,看來這件事你是十拿九穩了?”

嬴政道:“臣不敢誇口,但總有九成的把握。”

劉徹笑道:“這還是不敢誇口?”

皇上賜飯,其實根本吃不了兩口,都是陪著說話,要麼就是商量國家大事,二人正說話,突見一個錦衣玉袍的小包子從外麵衝了進來,鞋底兒踩在大殿的地上,發出“噠噠噠”的一串兒響聲,兩小肉手張著,嘴裏還奶聲奶氣的嚷著:“父皇父皇。”

小包子跑進來,“吧嗒”一下抱住劉徹,仰頭笑道:“父皇,母親讓兒子來問,今天父皇要去椒房殿用膳麼?”

劉徹見到小包子,臉上頓時沒了沉悶,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頂,又在他肉嘟嘟的臉上輕輕掐了一把,道:“這幾天都不過去了,父皇很忙,據兒若是想父皇了,可以來找父皇。”

嬴政看著一個小孩子衝進來,這種架勢必然是劉徹的兒子,大漢的皇子,隻不過他沒想到,這個孩子竟然就是劉據,而現在當今的國母是衛子夫,那他口中的母親自然也就是衛子夫了。

嬴政心中忽然一沉,劉據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兒子,竟然過繼給了衛子夫。管別人叫娘叫母親,別說是秉性如此霸道的嬴政,就算是普通人,怕是也不會高興。

嬴政麵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反倒是小包子注意到了還有一個人,抬眼去瞧他,小孩子還不會掩飾,打量一個人的時候,就全神貫注的去打量。

小包子似乎覺得嬴政的長相很和善,轉頭笑著對劉徹道:“父皇,這些日子大哥哥都不怎麼跟兒子玩,父皇讓這個大哥哥跟我玩罷。”

劉徹看小包子指著陳蹻,點了點他的腦門,道:“這不是哥哥,這是叔叔。”

陳蹻的年紀比劉徹要大,但是麵相不似劉徹的硬朗,稍顯清秀,這給人的感覺柔和了很多,也就覺得年輕不少。

劉徹哄著小包子,道:“還是讓大哥哥跟你去玩,父皇還有事情要和叔叔說。”

小包子癟了癟嘴,皺眉嘟囔道:“大哥哥這幾天都跟著舅舅去軍營裏玩,舅舅說我太小,不帶我去軍營玩。”

小包子劉據現在是衛皇後的兒子,他口中的舅舅自然也就是衛青,而這個大哥哥,則是衛青的外甥,霍去病。

衛青極為疼愛霍去病這個外甥,因為霍去病從小開始就對打仗用兵有極高的天賦,而且悟性很高,雖然秉性並不十分的沉穩,但是好在年輕,底子好,衛青也願意培養他。

衛青看重的人才,劉徹也見過幾麵,不得不說,霍去病確實是個將軍的坯子,他似乎就是為了行軍用兵而生,就該存在於金戈沙場之上。

劉徹又正值求賢若渴的時候,自然也就對霍去病給予了厚望。

衛子夫知道皇上器重霍去病,就經常把霍去病招到宮中來,陪自己說說話,順便和大臣們混混臉熟,往後等他入了朝堂,也好有些基礎。

小包子的年紀還小,霍去病正好也隻有十四五歲,小包子自然就粘著他。

劉徹臉上自始至終都沒有不耐煩,道:“據兒以後就能去了,等你再長大一點兒,再讓舅舅帶你去,好不好。”

小包子嘟著嘴,把臉埋在劉徹懷裏,道:“兒子也知道大哥哥和舅舅都忙,父皇也忙,沒人和兒子說話了。”

劉徹心疼兒子,輕輕拍著他的背,道:“是朕疏忽了,那今天下午你留下來,朕教據兒寫字,如何?”

小包子閃著晶晶亮的眼睛抬起頭來,似乎十分驚喜,不過立馬皺眉,一臉不情願的道:“還是不要了,父皇有正事忙,兒子不想打擾父皇。據兒懂事了。”

劉徹笑道:“據兒這麼懂事。”

小包子奮力的點了點頭,很自豪的拍了拍小胸脯,笑道:“那是自然的,據兒是最懂事的。”

嬴政坐在對麵,聽到小包子奶聲奶氣的說話,看到劉據還有些稚嫩掩藏不住任何心事的表情,心裏頭不知為何有些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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