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江河本身應該是富庶的地方,但是洪水讓農田幾乎顆粒不收,春天淹了,一年也別想再吃上飽飯。

劉徹已經讓很多官員去徹查此事,但是回來的官員不是生了病,就是告老還鄉,要麼幹脆說修好了,但是第二年接著決口。

劉徹為這個件事動了不少怒氣,但是就沒有一個人能修好河堤。

他並不是傻,這麼多大大小小的官員都不去修河,又是這樣的態度,自然讓劉徹猜到了,著河堤怕是有了不得的□才對。

隻是沒人敢去修,這件事一拖再拖。

劉徹一回去就讓人傳召,要開廷議,三公九卿急匆匆的到了宣室閣。

劉徹將奏章往地上一扔,隨即一展袖袍坐下來,一聲不吭的看著眾人。

皇上已經不是六年前的皇上,這一點都是眾位大臣知道的,這六年來,皇帝已經變了,或許是因為他身邊所有的人都應經被挖的幾乎幹淨了,劉徹再也沒有任何顧慮,行事作風一下變得老練了很多,也沉穩了很多,最重要是說一不二,就算王太後的外戚當權,也沒有人敢跟皇上多叫板一句的。

劉徹冷眼看著大殿上垂首的眾人,終於開口道:“你們都是國之棟梁,朕把你們叫到這裏,知道是為了什麼嗎?”

沒有人敢說話,劉徹幹巴巴,沒有一絲語氣的道:“為何大漢的人口經商都比匈奴人勝一籌,但是我們卻打不過匈奴人?你們有沒有想過,從朝廷根本上就有問題。隻是一個小小的河堤,竟然修了壞,壞了修,這個江山不是朕一個人在坐,朕的國庫養著你們,朕的百姓養著你們,不是喂得你們隻知道中飽私囊的!”

“臣死罪!”

眾人連忙跪下來,就怕惹怒了劉徹,自己討不到好。

劉徹頓了一下,道:“這件事情目前誰在管。”

田蚡抬了一下眼,道:“回皇上,是陳須在處理。”

“陳須?”

田蚡道:“正是陳須……就是竇太主的長子,陳須。”

劉徹沒想到這件事情是陳須在處理,畢竟不久之前,陳蹻還為了爬上自己的床榻,而算計自己,劉徹並不想聽到關於陳家的任何消息。

劉徹道:“去傳旨,朕限他,一個月之內給朕解決河堤問題,徹底解決,如果第二年還發洪水,還淹農田淹死人,朕就拿他是問。”

“這……”田蚡聽到劉徹的話,其實心裏是樂嗬的,畢竟陳家是廢後的親戚,還在朝廷之中田蚡就覺得不安心,能給陳家使使絆兒,田蚡自然高興了。

但是田蚡還要裝作很為難的樣子,道:“這……陛下,一個月時間,恐怕太緊了罷?”

劉徹沒說話,隻是先拍了一下桌案,眾人嚇得趕忙又跪下來。

劉徹站起身來,往宣室閣外麵走去,臨走之前,隻說了一句:“一個月不短了,要是想辦,半個月就能給朕辦妥了。”

“諾。”

田蚡應下來,看著劉徹走了,才站直身子,一臉的得意,準備去陳家給陳須傳旨。

嬴政在外麵住了幾日,但總得回去給竇太主問安,他進門的時候,正巧田蚡來了,陳須連忙將田蚡請進門來。

陳須請田蚡上座,田蚡也不推辭,就坐下來,呷了一口水,這才很有譜兒的道:“陳須,皇上的旨意下下來了,命你一個月之內將治河的事情完成,皇上還等著你回奏章呢。”

“一個月?”陳須有些吃驚,抬手用袖子擦了擦汗,賠笑道:“丞相大人,這……這一個月,是不是太緊了些?”

田蚡搖手笑道:“我也知道您難辦,已經為您求過皇上了,隻不過皇上說了,如果你想辦這件事兒,一個月都給多了。陳大人,您就看著辦罷。”

田蚡說著,站起身來,彈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拱手道:“田某還有公務在身,這就走了。”

陳須客客氣氣的將田蚡送到門外,這才愁眉苦臉的回來。

嬴政將田蚡的樣子看在眼裏,他可是記得在自己還是陳阿嬌的時候,田蚡是怎麼樣把景帝的遺詔偷偷調閱銷毀的,竇嬰在嬴政眼裏是難得一見的人才,田蚡和王太後將竇嬰推上了斷頭台,還連帶著嬴政一起,這些帳嬴政可是一筆筆的都記在心裏。

嬴政當下道:“河堤的問題,不是派人去修了就好。”

陳須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屑,因為平日裏陳須就很看不上自己這個弟弟,半點本事沒有,就知道討好母親,才賺了不少寵愛。

陳須冷笑了一聲,道:“你又懂得什麼?田蚡這廝是扣了個屎盆子在我的腦袋上。那河堤是可以修,但是修了還會跨,你不知道,河的兩岸住的人不一樣,一麵是豪強富貴,另一麵卻是平頭百姓,播下去的銀錢全都給富人修了堤,淹死的都是百姓,誰敢淹那些豪強?”

嬴政聽了,心中一下了然,道:“這豪強之中,是不是有朝廷上的人?”

陳須道:“那不是必然的麼?”

嬴政又道:“是不是還有田蚡的那份兒?”

陳須立馬看了嬴政一眼,愁眉苦臉的歎氣道:“哼,你說對了,就是有田蚡的田地在,田蚡不怕別人扒出他來,因為扒出來也沒人敢動他,所以這麼有恃無恐,你當他今天來真的隻是為了傳旨?還不是來敲打我,讓我仔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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