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並不是我說了算的,而且這件事似乎還沒有最後的結果。”

王太後冷笑了一下,道:“別跟我打哈哈,就你那兩下的小伎倆,我還能不知道嗎?你想用王恢來立威,但是你也不想想,王恢他自從先皇在世,就輔佐朝廷,出使過多少次匈奴,連遠在匈奴的南宮公主都記得他,對他禮遇有加,如果大漢殺了這樣有功之臣,豈不是落得別人恥笑。”

嬴政似乎沒有瞧見王太後生氣一般,還是慢條斯理的道:“太後似乎是找錯了人,這件事情,太後若是想管,應該去找廷尉署裏負責的人來盤問,太後來跟我問,也於事無補,對不對?”

王太後登時睜大了眼睛,拍著桌案道:“你這是什麼態度,你這是對長輩的態度麼?”

嬴政笑道:“晚輩也不知自己的態度哪裏不對,如果有不對的地方,還請太後指點一二。”

王太後被氣得不行,但是又挑不出錯來,冷笑著站起來,道:“好啊,那我就去找廷尉署的人,看你怎麼草菅人命!”

王太後說完,甩袖子就往外走,嬴政跪下來恭送,道:“太後慢走,恭送太後。”

王太後聽著身後恭送自己的聲音,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王太後心想著,以為自己沒辦法是不是,就不信把廷尉署的人叫過來,他們還能駁了自己這個做太後的麵子,一個王恢而已,還能救不下來?若是通敵賣國也就算了,現在根本是無中生有的事情。

王太後回了東宮,立刻就傳廷尉署的人進宮問話,張湯被火急火燎的叫過去,他是會看臉色的人,當下有些左右為難,雖然人都說張湯是酷吏,但是酷吏也要有些本錢才行,如果身後沒有撐腰的人,拿什麼去酷刑別人?

張湯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皇後娘娘讓他嚴辦,立軍威好打匈奴,張湯也知道匈奴人可恨,正準備嚴辦王恢,結果王太後橫插一杠子,這顯然是王家和竇家不和,結果火苗燒到了自己身上。

嬴政等王太後走了,心裏盤算了一下,王恢肯定要死,才能樹立軍威,這樣才能打仗,但是王太後如果召見廷尉署的人,給廷尉署施壓,那王恢必定又不能死。

嬴政想了一會兒,道:“我要出宮去,楚服備車。”

楚服對嬴政一向是言聽計從的,立刻讓人備車,不過這次嬴政不是去東宮,也不是去宣室閣和承明殿,而是去牢獄。

王恢自從讓自己的兒子去求田蚡之後,心裏就特別忐忑,他怕自己因為和田蚡一直作對,所以這時候田蚡不會幫助自己,但是一想到田蚡是勢利小人,隻要價錢合適,一定會鬆口,就覺得也不是不可能有活命的機會。

王恢在牢裏轉了好幾圈,站得累了,才坐在地上兀自歎氣,這時候他聽到了腳步聲,登時像受驚的獵物一樣站了起來,扒著欄杆往外看。

似乎怕是牢卒,因為他怕牢卒給他帶來廷尉署的判決,但是又期待是牢卒,沒準兒是自己兒子過來報喜來了。

結果王恢全想錯了,雖然是牢卒沒錯,但是既沒有帶來廷尉署的判決,也沒有帶來田蚡的好消息,而是帶來了一個人,正是被侍衛宮人簇擁著的嬴政。

嬴政站在牢門前,王恢震驚的睜大了眼睛,他不知道嬴政是做什麼來的,不管嬴政是要殺他還是要放他,王恢都想不到,有什麼理由讓一個金枝玉葉養尊處優的皇後娘娘,親自下到牢獄來看他。

嬴政低頭看了一眼門鎖,牢卒很識趣的過去打開,嬴政稍微一低頭,就走進了牢房。

牢房裏還算幹淨,畢竟王恢是重臣,在沒有定罪之前,還是有生還的可能性的,牢獄裏什麼人沒有關過,牢卒雖然就這一畝三分地,但是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都不可能得罪還未定罪的人,沒準兒哪天罪人翻了身,可不想被自己的愚蠢害死了。

嬴政身後跟著楚服,楚服提著一捧盒的飯菜和酒,放在地上。

王恢的眼神登時定格在捧盒上麵,捧盒雖然很精美,雕著精致的花紋,色澤也非常美麗,隻不過王恢的眼神登時飄忽起來,畢竟給犯人送酒菜,一般都是斷頭酒。

其他侍衛和宮人還有牢卒都站在牢房外麵,嬴政和楚服站在裏麵。

嬴政看著王恢,王恢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拜下去,磕頭道:“罪臣……罪臣王恢,叩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聖……聖安。”

嬴政的目光依舊盯著王恢,似乎要將王恢看透了一樣,王恢因為做了虧心事,讓兒子拿著金子去賄賂田蚡,所以就怕嬴政盯著自己,當下抖得有些像篩糠。

嬴政這時候才淡淡的道:“起罷。”

王恢站起來,嬴政環顧了一下牢房,慢悠悠的道:“王恢啊……說起來,你也是重臣,你出使過匈奴,每次都會為南宮公主帶話回來,有可能在南宮公主心裏頭,你比親人還要親近,這些都是你的功勞。”

“罪臣……罪臣不敢。”

王恢又要拜下去,嬴政並不攔他,王恢跪倒在地,又是磕頭,就怕嬴政說些什麼要治自己於死地的話。

嬴政這次沒讓他起來,而是自己坐了下來,也不嫌棄地上髒。

王恢有些詫異的看著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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