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將軍,跟匈奴人打了這麼多年,匈奴人最怕的就是他,甚至最敬重的也是他,由李廣調兵,朕很放心,公孫敖呢,也是個老將軍了,雖然戰功不及李廣,但是也能讓人放心……可是衛青……”

嬴政知道劉徹是擔心衛青是初出茅廬,不能勝任,笑道:“陛下最不用擔心的,恰恰應該是衛青。”

劉徹又從嬴政的眼睛裏看到那種讓人癡迷的光彩,不自覺的心情也好了很多,道:“這話怎麼說?”

嬴政道:“就如同陛下說的,李廣是飛將軍,公孫敖是老將,他們的名頭已經在匈奴人那裏打響了,而衛青是什麼?是公主府裏的騎奴,因為在皇宮裏頭當侍衛,突然被提拔上來做將軍,匈奴人一定看不上他,會把主力放在李廣和公孫敖身上……如果說這些猜測都是僥幸,那麼還有一點,那就是衛青並不自負,就因為他沒有戰功沒有經驗,所以一切都要謹慎從事,而且衛青有一股蠻勁兒,這對付匈奴人,再合適不過了。”

劉徹聽了點頭,笑道:“確實如阿嬌姐姐所說,衛青正是這樣的人,這樣朕也放心了。”

嬴政聽劉徹已經首肯,下一步則是最關鍵的一步,道:“雖然三萬軍比不過三十萬大軍,但是有一點是相同的……”

劉徹聽他有些遲疑,頓時就明白了,隻是他沒有說話,等著嬴政繼續說下去。

嬴政接著道:“那就是不管三十萬,還是三萬,都需要陛下的虎符。等調兵遣將之後,必定物歸原主。”

劉徹並沒有馬上接話,似乎在想是不是要把虎符交給嬴政,畢竟虎符是兵力的代表,也是至高無上的權利的代表。

劉徹雙手一撐,似乎要躺下來,嬴政隻好過去扶他躺下。

劉徹閉上了眼,似乎有些累了,卻很淡然的開口道:“阿嬌,朕信你。”

他說著手抬了一下,似乎是在指什麼,嬴政心裏登時就像擂鼓一樣,立馬走過到矮櫃跟前,矮身下來,將抽屜拉開,裏麵是一個黑色金邊的盒子。

嬴政將盒子拿出來,放在桌案上,撥開盒蓋,裏麵赫然躺著半隻金老虎,正是虎符。

嬴政將虎符拿起來,握在手上,或許因為乍暖還寒的緣故,所以虎符有些涼意,這種冰冷的,絲毫不溫暖的死物,卻讓嬴政覺得興奮已極。

嬴政拿到了虎符,立刻將竇嬰和韓安國招來,讓他們二人著手糧草後勤的問題。

竇嬰和韓安國見到虎符,均有些吃驚,雖然在宣室閣裏,嬴政說自己隻是傳達皇上的意思,但明顯是搪塞之言,有些心機的老臣們都能聽出來,其實這就是嬴政自己的意思,皇上現在臥床不起,病的非常厲害,怎麼還有心神來琢磨這些出兵的事情。

竇嬰以前見識過一些嬴政的手段,也是他最先提醒太皇太後注意,隻不過那些都是小手段小心機而已,不能和國家大事相比,竇嬰心裏頭是有所準備的,仍然被驚了一下。

而韓安國卻是沒有準備的,在他心裏,陳皇後不過是個女人,管理國家或者行軍打仗,都是男人幹的事情,就算呂後和竇太皇太後那麼厲害,還不過是過眼雲煙,最終還是在為劉家打天下守天下。

這讓韓安國大吃一驚,韓安國心裏早就最好了準備,等嬴政一切安排妥當,卻遲遲拿不到虎符,最終還需要靠送公主和親來安撫匈奴。

他沒成想,皇後娘娘竟讓他嚇了一大跳。

韓安國有些心驚,再不敢懷疑嬴政的能力,等他聽完了安排,出了宣室閣,田蚡已經等了他良久了。

韓安國以前是梁王相,梁王去世之後,很久都沒能做官,後來還是投靠了田蚡,送了不少東西,田蚡才答應給他謀取個官位。

雖然韓安國今日能坐上禦史大夫,是他自己確實有本事,但是隻是有本事也不夠,若真的沒有田蚡的引薦,怕現在還不能謀到一個官位來做。

所以某種意義上,韓安國也是田蚡一派的人。

田蚡找到他,韓安國又不傻,自然知道他是想從自己嘴裏套得宣室閣裏的話,但是這件事事關重大,韓安國又見識了嬴政的手腕,怎麼也不能說出去,說出去泄露軍機按律當斬,嬴政可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

田蚡笑道:“韓大人,一起去喝一杯罷?”

韓安國笑了笑,推辭道:“丞相大人,皇上龍體有恙,做臣子的心裏也著急,著實沒有心情去喝一杯,卑臣還有事在身,先行一步了。”

田蚡的笑容從韓安國開始說話,就慢慢的僵硬在了臉上,田蚡實在是沒想到,韓安國竟然過河拆橋。

田蚡登時怒了,攔住韓安國,低聲喝道:“你忘了是誰引薦你的麼?”

韓安國頓住腳,苦笑了一下,道:“丞相大人就因為韓某沒有忘記當時是誰引薦我的,所以才不能再跟丞相大人多說一句……您也是見識到的,在承明殿上,皇後娘娘說一不二,兩句話將王恢下獄。皇後娘娘已經吩咐過,宣室閣中說談及的任何事情,全部是軍機要務,任何人不得透露,否則……殺無赦。丞相大人,聽到的那個人,也決計討不到好兒的。”

韓安國說罷了,再不停留,轉頭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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