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述而已。”

劉徹有些詫異,道:“不是你想出來的?那你還藏著什麼奇人異士,有這等高人,還不快給朕引見引見。”

衛青道:“陛下還記得卑將說,剛在椒房殿附近的花園給皇後娘娘請安了麼?”

劉徹心中一震,道:“難不成是皇後和你說的?”

衛青點頭道:“正是……當時娘娘在花園散步,似乎沒有什麼事,就和卑將閑談了幾句,說起了匈奴人,方才卑將所說的都是皇後娘娘的想法。娘娘還說……漢人總是不恥秦朝的暴政,但是秦始皇築長城來抵禦匈奴,大漢卻隻能嫁女人來換取可笑的和平。大漢打不贏匈奴,根本問題不在馬上,也不在兵上,而是輿論……”

劉徹聽著了些,心口的血液有一時的沸騰,他轉身又坐回去,過了半響,才道:“所以朕一直以來才佩服始皇帝的,說的很對……很對。”

衛青道:“隻是有一點卑將不是十分明白……為何娘娘不親自對陛下說,反而對陛下說是卑將有主意?”

劉徹自然明白,也不知道是自己表現的太明顯了,還是嬴政真的實在是太聰明了,可能對方已經注意到自己在戒備他,所以打算明哲保身,不給自己出謀劃策。

劉徹有些感慨,做皇帝的要防著別人,哪個皇帝不喜歡聰明人,喜歡人才,但重用人才的同時又要防著人才功高震主,也不知是不是一種悲哀。

而這個人才,還是他心裏最在意的一個人……

劉徹以為阿嬌姐姐懷了孕以後,兩個人的關係會有些改觀,畢竟他們即將有自己的孩子,不過沒成想,這種小小的改觀就被自己給破壞了。

劉徹道:“可能是皇後想要提拔你,這樣看來皇後對你很器重啊,衛青,你要爭氣。”

衛青拜下來,道:“陛下放心,陛下和皇後娘娘對卑將的提拔,卑將一輩子也不敢忘記,一定肝腦塗地為陛下效忠。”

衛青這個人最大的優點是老實,還有一點就是該順其自然的時候不會鑽牛角尖,他難道不知道劉徹這話是搪塞自己的麼,他當然知道,有些不該弄清楚的,也沒有觸及到衛青的底線,他就不會去鑽牛角尖,這種人也能活的時間長一點。

第二日不是逢五,本可以不上早朝,但是劉徹仍然召集了各位大臣和諸侯王,召開朝議。

劉徹的態度一改之前,笑道:“昨天呢,朕回去以後又想了想。也覺得和平來之不易,是朕太年輕,一開始沒有聽取各位老臣的意見,不過現在已經想通了,咱們和匈奴還不是直接抗擊的時機,萬萬不可打草驚蛇,一定要用和親穩住匈奴。”

他說完了,殿上的大臣們都左顧右盼,也不知這是怎麼回事兒,皇上突然轉了性兒一般,開始變成了主和黨。

不過必要的禮儀還是要有的,眾臣站起來,整齊劃一的拜下去山呼“萬歲英明”。

劉徹笑了笑,道:“還要有賴各位的直言敢諫,才得以及時勸阻了朕,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匈奴人一直催促著將和親的公主送過去,但是朕已經沒有什麼公主好送給他們,現在要從各諸侯王中挑選一名翁主或者郡主,封以公主的頭銜,送到匈奴去,有誰……敢站出來,攬這個奇功的麼?”

他一說完,殿上的大臣們再也不是左顧右盼,突然小聲喧嘩了一陣子,都是震驚不已,原來皇上的後話在這裏呢。

不是諸侯王的大臣們開始看熱鬧,在場的所有諸侯王們不禁縮了縮,讓自己顯得不太紮眼,以免皇上看到自己,選了自己的女兒。

諸侯王們常年在朝廷上摸爬滾打,如何能不知道匈奴人的凶殘,誰願意將自己的女兒嫁過去。

劉徹笑眯眯的掃著殿上的各諸侯王,道:“誰?誰願意站出來?淮南王?河間王?”

被點到名的諸侯王,饒是淮南王劉安這樣鎮定自若的人,都覺得後脊梁“嘩”的一下全是冷汗,額頭上也濕漉漉的,趕緊用袖子擦了擦,並不說話,隻管低著頭。

劉徹站了起來,眯眼沉聲道:“你們不都是主和麼!隻是嫁個女兒,要了你們的命麼?之前嫁朕的姐姐,你們吭了一聲沒有?你們怎麼都那麼願意!輪到你們了,今天必須在這個承明殿上給朕一個確切的人選,不然誰也別想走。”

他說完了,各諸侯王更是拿袖子擦汗,頭垂的更低,就怕出了風頭,保不住自己的女兒,若真是去匈奴人做王妃,誰不願意,隻不過匈奴人就像野蠻人一樣,在那裏的漢人根本沒有什麼尊重可言,更何況是個女兒家家的,哪一個沒有被羞辱被侮辱,但又不能尋死膩活,嫁過去的公主死了,匈奴人又要和漢朝開戰了。

劉徹見眾人不出聲,轉身又坐回去,道:“舅舅,你的意思呢,誰更合適?”

田蚡抬了一下頭,正和劉徹的目光撞在一起,趕緊站起身來走到殿中間,行禮,然後環視了一下各個諸侯。

淮南王劉安聽皇上點到了田蚡的名字,可算是鬆了一口氣,畢竟他和田蚡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人,田蚡還對自己的女兒有好感,怎麼也不可能把劉陵嫁到匈奴去罷。

田蚡看了一圈兒,隨即道:“這……卑臣實在是不好說,在場的諸侯王不是皇上的叔叔伯伯,就是有過戰功有過大功績的忠臣們,把女兒嫁去匈奴,都是心疼的……陛下英明,想必心裏已經有人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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