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將長門園改名作長門宮,不去椒房殿看看似乎說不過去。

自從劉徹知道皇後將自己看上的宮女殺了,就再沒踏進椒房殿一步,這會忽然過去,椒房殿的宮人們都沒有準備。

劉徹進去的時候,宮人齊齊的跪下來見禮,卻唯獨沒看見殿主人,就從上次的事開始,也算是殺雞儆猴,如今沒有一個宮人敢抬起頭來,都是將頭使勁低著,生怕自己多看皇上一眼,就被皇後給怪罪了,榮華富貴誰不想要,但是也要保住性命才是。

劉徹見他們誠惶誠恐,覺著無趣,隻是道:“皇後呢?”

宮人道:“回陛下的話,皇後娘娘正在裏麵午睡。”

嬴政等館陶大長公主出去了之後,又斜斜的靠在榻上歇著,他出了一頭的汗,因為剛才做了怪夢,夢見助自己並吞六國的大將軍王翦叫自己娘娘,隨即就驚醒了,又和館陶大長公主說了會話,雖然隻是幾句話,但是費了不少心思。

等竇太主走了,也沒有事做,就靠在榻上看《孤憤》,看著看著就眯著眼休息,結果真的睡著了。

劉徹進了裏麵,就看見阿嬌皇後斜斜的橫臥在榻上,雖然陳阿嬌平日裏脾氣驕縱,自恃又甚高,仗著自己的身份地位誰也不能招誰也不敢惹,但是不能不說的是,這個皇後娘娘的樣貌生的確實美豔不可方物。

他斜著躺在榻上,頭發束的樣式簡單,似乎是因為午睡,烏發有些鬆鬆垮垮的,反而顯得慵懶閑適。一縷頭發鬆下來垂在嬴政的臉頰旁邊,襯著對方的臉色微微殷紅,額角上也稍稍有些出汗,晶亮亮的汗珠兒甚是好看。

嬴政手上還拿著一卷竹簡,竹簡敞開來一小半落到了榻沿上。

劉徹見這情景,頓時有些看的癡了,陳阿嬌的年紀比他要大,若不是當初需要館陶大長公主的助力才能當成太子,劉徹怎麼可能會答應娶大自己這麼的女人。

隻不過如今看來,對方確實生的清秀大方,美豔之中卻不會透露出小家子氣,即使是熟睡的樣子,也讓人著迷不已。

劉徹示意宮人輕聲,自己放輕了步子走過去,將對方手裏的竹簡拿下來,又替他將垂下來的頭發輕輕撥起,別在耳後。

手指觸碰到對方的臉頰,那種滑滑的觸♪感,讓劉徹禁不住挪不開手指,用食指勾住他的下巴,大拇指磨蹭著他的嘴唇。

嬴政本在午睡,他一閉眼就做起夢來,又夢到自己並吞六國的雄心壯誌,又夢到王翦出兵望風披靡的樣子,隻不過就在他高興之餘,天下忽然變了樣子。

眼前的情景一轉,竟變成了自己加冠之時,反賊嫪毐帶兵犯禁,嬴政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卻如何也醒不過來,而自己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他想要大喊,又張不開嘴,費勁了力氣想要讓人來救駕,最後隻說出了“王翦”兩個字,就再沒力氣了。

劉徹離著他非常近,看著美人春睡禁不住心裏有些發癢,低下頭來在他唇邊親吻了一下,就聽對方似乎在說話,因為劉徹離得很近,還沒來得及抬起頭來,將“王翦”兩個字聽得清清楚楚的。

劉徹不知王翦是誰,也不知是哪兩個字,但確實是名字無疑,當下怒不可遏,自己的女人在睡夢中竟然叫著別人的名諱。

劉徹猛的站直了身子,劈手將竹簡扔在地上,竹簡一聲脆響斷了不少,劉徹又隱約看到竹簡上寫著什麼“智術之士,必遠見而明察,不明察,不能燭私”……

他也是少時讀書,自認為學識不淺的人,當然知道這幾句說的是什麼,這是法家韓非子所寫的書《孤憤》中的一句。

劉徹登基以來,做的最大的事就是采納了董仲舒的建議,“廢黜百家獨尊儒術”,而自己的皇後竟然在看法家的書,這在平日裏似乎沒什麼,隨手看看而已,但劉徹此時心裏不痛快,也難免牽連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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