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插出去的眼睛,在這個未央宮裏總是數不勝數的,椒房殿自然也有,嬴政不是不知道,而是因為這些話,本身就是說給劉徹聽的。

劉徹果然很快就聽到了阿嬌皇後原封不動的話,這再明顯不過了,自然是示威,是較勁。

劉徹覺得陳阿嬌自從做了皇後之後越發的驕狂了,而且似乎是明知道自己動不了他,所以更加肆無忌憚,其實他感覺的沒錯,不過並不是自從當了皇後之後,而是剛剛好的,從新婚之夜開始,阿嬌皇後就再也不是之前那個隻會發脾氣撒邪火,一哭二鬧的小女子了,他是嬴政,一個功績無人能及的帝王。

劉徹心裏又添了一堵,正著時候,卻聽內侍稟報道:“陛下,館陶大長公主請求進宮陛見。”

館陶大長公主是陳阿嬌的母親,驕縱的秉性並不比陳阿嬌小,而且她一項地位高,驕縱慣了,況且現在又是幫助新皇登基的功臣和恩人,自然更加肆無忌憚。

劉徹並不願意見她,揮手道:“朕正忙,請大長公主回見。”

內侍道:“大長公主說,還有另外的人,也求陛見。”

嬴政睡了午覺,他自從莫名其妙的變成了阿嬌皇後之後,一下清閑了下來,往日裏要想著並吞六國,要想著北擊匈奴,還要想著各種各樣的瑣事,如今一下子可以說是無牽無掛,竟然有些無所事事。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樣才能變回統一六國的秦王嬴政,但是眼下倒是有一件事顯得分外的重要,那就是因為嬴政親眼看見了阿嬌皇後的悲慘收場,如今自己變成了這個人,那就要替他理一理命格。

嬴政睡著覺,夢到了自己還是那個坐在龍椅上的君王,大將軍王翦又送來了大勝的捷報,嬴政喜不自禁,卻在這個時候,王翦忽然抬起頭來,恭敬的叫了一聲“皇後娘娘”。

嬴政很多年來不曾體會過什麼叫做驚醒,那還是當年做質子的時候才明白的感覺,他猛的從榻上坐起來,出了一額頭的冷汗。

一旁侍候的宮女趕緊過來扶起嬴政,嬴政緩了會神,甩開她的手,坐起來。

有侍女過來道:“娘娘,館陶大長公主來了。”

嬴政眼眸動了一下,這些日子他雖然覺得清閑,也是相比較自己以往,這個阿嬌皇後的日子確實太清閑了,但是嬴政也查閱了很多事情,畢竟要在這未央宮裏掙紮求存,自然也要知己知彼。

嬴政看到記錄館陶大長公主竹簡的時候,不禁有些沉思……

館陶大長公主是先皇的胞姐,地位自然不同凡響,不同凡響的地位也促使了她驕縱跋扈的秉性,眾人都傳說竇太主家裏住著一個賣珠人的兒子,今年似乎才十八歲,不僅是生得,就連行事作風也十分溫柔,竇太主喜愛這個人的顏色,和他一起駢居,出入廳堂猶如夫婦一般。

因為竇太主的寵愛,很多達官貴人都願意和這個人來往,還尊稱他一聲董君。

嬴政當初看到這些的時候,忽然有一種造化弄人的感覺,因為他的生母,也是這麼一個人物,當年欺騙嬴政說宮裏的風水不好,想要搬出去,結果嬴政那時候年紀還輕,就信以為真,哪知道沒過幾年,自己的母親竟和一個假太監給自己添了兩個野1種弟弟。

就算嬴政將這個人車裂,就算嬴政親手摔死了兩個孩子,也難以消除他的心頭之恨,他的臉麵和國家的臉麵,全被自己的生身之母丟得一幹二淨。

在那種時候,嬴政還奮力的想要親政,而自己的母親卻聯合了外人,這種感覺不能單單用不好受來形容,這是他一輩子的心坎。而現在皇後阿嬌也有這麼一個母親……

嬴政坐在榻上,竇太主進來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直接往裏走,坐在榻沿上,拉住嬴政的手,左右端詳了一番,笑道:“我女兒做了皇後,那氣色就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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