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是新來的,還是第一次遇見洛默言這麼寒酸的人兌換這麼多銅錢不免多看了幾眼,可看見那袋子出去就癟了有點納悶,結果當然是擾擾腦袋也沒想明白。
洛默言出了錢莊找了家水餃館,要了三兩水餃。這也是重生以來第一次吃頓像樣的飯。吃完到成衣鋪子買了兩身白色細布內衣、兩身質地上好的白綢夾棉長衣,現在穿單衣還有點早,又買了雙白色厚底鞋。從成衣鋪子出來又進了家公共澡堂子。
這裏洗澡有兩種,一個是很多人共用一個大水池子,另一個是單人間,價錢自然前者比後者便宜,洛默言選的是單間。
這也是重生以來第一次洗澡,整整叫人換了四次水,洗完裹上一塊幹棉布叫剪發的師傅進來。
“把頭發削薄了,剪到到肩下即可,蓖完頭用虱子藥水洗一下。”
這裏已經有了農藥、虱子藥等這類的藥品,極方便了人們的生活。
而剪發隻有父母在的時候才會視為不孝,她的父母不在了也就沒這種說法了。
頭發太長,快到膝蓋了,還生了虱子,隻能剪短才好打理。
師傅按著吩咐把頭發一點點削短,完事後,洛默言舒服地吐了口氣,終於輕鬆了。她梳不慣長發,既覺得麻煩又覺得腦袋沉。
端詳著鏡子裏的自己,五官清秀,額頭飽滿,肌膚幹淨,整個人看上去很舒服,叫人願意親近,如果再配上微笑,也算是迷人的少女。
大概當年羅氏也是看中了這點。
因為常年讀書,氣質帶著書卷氣,如今書卷氣裏隱藏著種上位者的優雅,這是她做公主時帶來的。
不錯,完全掩蓋住了自己會武的強勢。洛默言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微微笑了,很是滿意。
剪完發篦頭也容易了,果然沒少篦下虱子,師傅有眼色地說著誰誰的頭發生的虱子可比這多了,她知道師傅一片好心,按住不舒服沒說什麼。最後用虱子水洗了兩遍。
從澡堂子出來洛默言幾乎換了一個人,一身白色綢子夾棉長衣,足下厚底高幫白鞋,頭發直接束起挽成一個髻,上麵插著根戴著朵白色絹花的木簪,清清爽爽,利利落落,如沐春風。
大燕國民風要比大鳳國開放,對男子並不嚴苛,出行,騎馬,郊遊,拋頭露麵做事都很正常,隻有少數人家才會迂腐地將公子養成大門不得出二門不得進的深閨。看著街上隨處可見年輕男子,穿著春衫,和家人或者同伴來來往往,洛默言走在其中內心有些感歎,兩個多月前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能在大燕國的城裏行走,真是世事無常啊!
來到一條商業街上,路兩邊都是中高檔次的店鋪酒樓,中午的飯口雖然過了,可生意火爆的酒樓還是賓客滿座,夥計唱和聲不斷。
洛默言來回轉悠了幾次,進了一家相對冷清的酒樓。
“夫人好,裏麵請,雅座樓上請!”一個收拾得幹淨利落,十五六歲的姑娘迎了上來,肩上搭著白手巾,笑臉如花一般,正是這裏的小二。
對已婚女子,娘子是普遍通俗的稱呼,表示尊敬、對有身份的已婚女子就叫夫人了,小二這也是看洛默言的打扮叫夫人的。
“雅座吧。”洛默言隨意地掃了幾眼大廳,寥寥無幾的幾個客人,比起街對麵的那家酒樓火爆程度真是冷冷清清。
洛默言在小二的引領下進了一個雅閣,坐下四下打量,三麵都是屏風,繡的花團富貴,瞧著就帶著熱鬧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