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番外:司馬鳳VS遲夜白(2)(2 / 3)

有人立刻問:“什麼是屠殺羞辱?”

“有屠殺羞辱意圖的凶手,殺人不是他的唯一目的,而是和羞辱死者並列的強烈願望。”遲夜白接口道,“去年三月發生在蘇州城裏的弑父案便是一個有著強烈的屠殺羞辱願望的凶手做的。那少女年約十六,正是待嫁年紀,但被繼父玷汙多年,在臨嫁人之際又受惡父脅迫,與情郎哭訴之後,兩人便舉刀殺了那男人。男人的臉麵並未受到太大損傷,但全身□□,身上遍布傷痕,被閹割了之後扔在山上。”

“殺人的過程可以看出凶手懷著什麼情緒,但凶手處理屍體的方式,是最能抓住他根底的。一個人怎麼處理一具死去了的、無力反抗他的屍體,他就是怎樣的人;他選擇損壞那些部分,就說明他最憎恨哪個部分。有的凶手處理細致,說明他心思縝密,有的凶手處理粗糙,說明他緊張慌亂……”司馬鳳接話道,“話說回來,蘇州的弑父案與黃大仁這事情有些類似。”

他話音剛落,遲夜白立刻開口:“不可。”

“好好好,我知道。這是兩件事,不可將舊經驗套進去。”司馬鳳走了幾步,緩緩將手套摘下來,“那我們來整理一下目前推斷出來的結果。”

一個年紀約在二十到四十五歲之間的壯實男人,力氣很大,最近一段時間不喜言辭,常常獨自呆著。他對黃大仁懷有恨意,且這恨意是從黃大仁身下那條肉蟲而來。

眾人理了片刻,隻覺這人似乎隱約就在麵前,但總是看不清楚。

捕快從門外將管家拉進來,厲聲責問他是否對這樣的人有印象。

管家怕得發抖,說了一件事。

“三個月之前,家裏死了一個奶媽。那女人是表少爺的奶媽,才來了半年就死了。”管家顫著舌頭說,“好像、好像和老爺是有些關係。”

“什麼關係!”捕快怒吼。

管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禁不住責問,把那奶媽死的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

奶媽是夫人買回來的,她家中除了她之外,隻有他丈夫一人。兩人沒有孩子,相攜到鎮上討生活。那奶媽死得頗不尋常,說是在房間裏下胎,結果喝多了藥,出血太多,人就沒了。

事情一出,府中流言四起。女人的丈夫不能生育,她腹中胎兒絕不是自己男人的。又用下胎這般慘烈的方式來解決問題,這孩子也絕不是她想要的。

“她丈夫……就是府裏的花工。據說是個逃兵,挺高大壯實,人倒不壞。他和他妻子是同鄉,自小一起長大,感情甚篤。雖無所出,但兩人也不見有何怨言,還算和美,連夫人也誇她夫君為人老實可靠,又體貼熱心,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人。”管家連連磕頭,“自從他婆娘死了,話就少得可憐,一天踹不出三個屁,人也陰沉許多。老爺和夫人還商量著等少爺回來了,把人放到他那裏,生死由天……”

遲夜白點點頭:“腹中胎兒是黃大仁的。”

司馬鳳:“這廝可以啊。淫□□子,還想將人這樣打發。你家老爺真不賴。”

管家嚇得瑟瑟發抖,連磕幾個頭:“小的什麼都不知道……”

“我瞧你知道得不少。”司馬鳳轉身對捕快們說,“也許就是那個人。”

“多謝司馬家主。”帶頭的捕快作揖道,“我們這就去緝捕凶手。”

司馬鳳搖搖頭:“不說凶手,嫌疑者吧。隻是可能。”

他嘴上說著可能,心裏其實已篤定就是那死了妻子的逃兵。

捕快們紛紛湧向後院,未幾便傳來打鬥之聲。

遲夜白和司馬鳳都沒有過去,各自站在門廊下,看庭院裏殘留的雪。

年輕的仵作解開了罩布和黑衣,是一個瘦巴巴的身材,但有一張頗為機靈的臉。他躊躇片刻,走上前來。

“不用說。”在他開口之前司馬鳳就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會帶你回去的。”

那仵作臉色一白,有些淒惶。

“我要怎麼才能跟著你學藝?”仵作鼓足勇氣問,“在下仰慕司馬世家已經許久,但苦於不知道拜入你們門下的方法。”

遲夜白打量著這個因為緊張和羞澀,手腳微微發顫的年輕人。

“為什麼想去他們那裏?”遲夜白問他,“覺得我的鷹貝舍怎麼樣?”

年輕的仵作看看他,低著頭小聲說:“鷹貝舍也很了不起,但我是個仵作,自小跟著師傅學如何剖屍檢驗,更擅長斷案尋凶……”

他話音未落,司馬鳳就笑了。

“你一個仵作,擅長斷案尋凶?”他笑得停不下來,“若是仵作也能斷案尋凶,還要我們這些人做什麼?還要捕快做什麼?既然是仵作,就做仵作該做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