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揮手,唐鷗立刻察覺到了不同:體內混亂糾纏的青陽與大呂兩道真氣同時找到了出口,立刻融合在一起,隨著他掌風迸出。
雖隻是手勢虛弱的一掌,但掌風極迅猛,力度也極為驚人,竟生生將走到身旁的風雷子逼得連退兩步。
風雷子曾在武林盟大會上見識過十難手。當年青陽祖師隻使出了第二式和第六式,與唐鷗的這一式並不相同,但其中的真氣與意味,竟似了七八成。他失聲詢問,隨即才後知後覺地明了:唐鷗是張子橋的徒弟,現在張子橋已死,張子蘊把大呂真氣傳給他,也是極為正常的做法。
唐鷗收回手,忍不住轉頭去瞧張子蘊和沈光明
張子蘊臉上又驚又喜,沈光明卻毫不理解發生了什麼事,呆呆地看著唐鷗。
他總算明白自己之前為何總是練不好十難手了。此番因禍得福,他心內不由得萬分唏噓。
風雷子背上的辛暮雲又吐了一口血,腦袋耷拉下來,靠在風雷子肩上。
“日後再與你好好聊聊吧。”風雷子長笑道,“青陽祖師,有傳人了,你有傳人咯——”
他內力渾厚聲音洪亮,喊出聲的時候雙腿突然一蹬,身形快得幾乎看不到,瞬間便擦過唐鷗肩膀,往遠處跑了。
唐鷗根本反應不及,被風雷子撞倒在地,腹部和背上疼得發顫。遲夜白見人走了才放開沈光明,沈光明立刻竄到唐鷗身邊將他扶起,一摸他肚子,果真是一手的血。
“師叔!唐鷗的傷……”沈光明看看唐鷗,又扭頭瞧瞧已經不見人影的風雷子和辛暮雲,“還有辛暮雲……”
張子蘊一句“我也攔不住他”就將沈光明的怨言堵了回去。他彎腰將唐鷗扶起,快手點了傷口周圍的穴道,與沈光明一同把人拖回去了。
司馬鳳待三人離開之後才詢問遲夜白:“你為何不出手?”
“連張子蘊都打不過。”
“這不是打不打得過的問題。多一個人去幫忙,也許風雷子就多一分忌憚。”司馬鳳說,“你總是太謹慎。”
“我若不攔著沈光明,隻怕他會激怒風雷子。這人沒什麼規矩,也不論生死,傷了人怎麼算?”遲夜白反問他。
司馬鳳搖搖頭,不再和他爭論,盤腿坐在地上拔草根玩兒。遲夜白原地站了一會兒,轉身快步離開了。
唐鷗醒來的時候,第一句話便是“我要回靈庸城”。
此時已是深夜,遲夜白與司馬鳳也在房子裏默默挑燈火。倆人聽了唐鷗這句話,齊齊看向張子蘊。張子蘊果真搖頭:“不可。你傷未好完全,絕不能這樣離開。”
沈光明端了盆熱水回來,也添多一句:“不能回。”
唐鷗氣結,抿著嘴不說話。
這時司馬鳳開口問了個問題:“風雷子把人帶走了,要帶到哪裏去救治?”
辛暮雲已近不治,即便他將人帶走,十有*也是救不回來的。但風雷子信心十足,倒是令人疑惑。無人回應之時,遲夜白慢吞吞開口了:“他會把辛暮雲帶到少林僧人那邊。”
見眾人神情急切,遲夜白繼續道:“這事還要從之前百裏疾水屍那次說起。丐幫的七叔和不少弟子折在百裏疾手裏,七叔更是受了極陰寒的內傷,情況並不比辛暮雲好到哪裏去。”
沈光明想起照虛當日說的話,連忙點頭:“是的。我記得當時是少林寺的性海和尚把他帶回去了,將照虛大師留在鬱瀾江邊上。照虛大師說,少林要以上乘內功須彌功為七叔療傷。”
“沒錯。須彌功是少林一派的絕頂內功,但多用於修身養性,不嗜武力。”遲夜白補充道,“七叔被少林以須彌功救了回來,這事情已經在江湖上傳開了。七叔當日受的內傷和現在辛暮雲的傷有相似之處,都是因為陰寒毒氣引發的,此時少林的性海和性覺和尚都在靈庸城,因而風雷子必定會把辛暮雲帶到二人麵前。”
這時唐鷗突然接口:“那也不對。少林此番隻來了性海和性覺兩個人。但以這須彌功療傷,需三人同使。沈光明,對不對?”
“是的,當時照虛大師是這樣說的。”沈光明連忙補充。
“那兩個人就不行了啊。”司馬鳳道。
遲夜白:“如今少林人才凋零,除了性字輩的之外,其餘年輕僧人裏有這份功力的,也就你們口中的照虛了。如果照虛也隨同來了呢?他會不會救?如果性海等人要求他出手,他會不會救?”